“你们认识？他是你家里的小朋友吗？”酒保手收得更紧了些，变成了更加亲密的距离，仿佛他才是艾瑞尔的同伴。
艾瑞尔摇摇头，“也不算吧，是我的学生。”
“原来你还是个老师？”酒保有些惊喜，立刻就无视了提姆，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现在的学生是不是很难管教，我们这里三天两头就能见到一堆未成年喝酒蹦迪，玩的尺度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还大……”
“年轻人嘛，总是喜欢寻求刺激，长大一点就好了。”艾瑞尔边跟酒保搭话，边用眼神示意提姆先走开。
提姆死死皱着眉头，艾瑞尔应该不是这么傻白甜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还是一个其貌不扬、丑得有点抽象的男人。
难道是艾瑞尔刚才喝的那杯酒被下了药？
下一秒，他注意到了艾瑞尔在向他眨眼，猛然醒悟。
FUCK，他弄错了！
艾瑞尔没被强迫，应该是别有意图，但是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吧！
提姆偶然想起自己不小心听到的布鲁斯和杰森的对话（你知道的，窃听器放太多就会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貌似以前艾瑞尔就是那种地方的服务生，但是他现在也不缺钱，怎么又重操旧业了？
有时候，聪明的人反被聪明误。提姆忍不住脑补了一段少年以前习惯用身体换取资源，即便生活变好了，也是没改掉这个陋习，依旧不爱惜身体的悲惨故事。
非常合情合理，而且逻辑十分通顺，提姆一下子就坚信了这个猜想。
不管艾瑞尔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他堕落下去！
提姆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他脸色有些僵硬：“B还在家里等你，你要抛弃他跟这个男人走吗？”
抱歉了布鲁斯，情况紧急，只能借你来用一下。
什么鬼？艾瑞尔一听就知道提姆在撒谎，他和布鲁斯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布鲁斯怎么可能会等他？
他看到提姆脸上担忧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小子该不会真的以为他要跟这个酒保做吧？
到底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他肯定是套完话就跑啊。
“什么？你已经有对象了吗？”酒保震惊，可他却没有像提姆想象中的那样知难而退，反而语气更兴奋了，“你对象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是我的对象，只能算是家里一个……”艾瑞尔思考了一下措辞，不确定的说：“长辈吧？”
他挣脱了酒保的手，走到提姆身边，低声说：“我只是找他聊点事情，别担心。”
“而且这里太乱了，虽然你是义警，但待在这种地方也不好，赶紧回家吧！”艾瑞尔拍拍罗宾鸟的肩膀，劝道。
提姆思索再三，艰难道：“行。”
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下偷偷跟上艾瑞尔，要是真的有危险，他也能立刻出手救他。
“只是长辈还管这么多干嘛，你在他那里应该过得很苦吧……”酒保带着艾瑞尔上了二楼。
“其实没有，他对我挺好的，我们不聊他了，很扫兴。”艾瑞尔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像你这种职业应该都见多识广吧，能聊聊你见过的人吗？有没有见到什么奇葩客人？”
他眼睛闪闪亮亮的，似乎还藏着一丝孺慕，让酒保极为受用。
酒保先去把门给反锁了，然后轻车熟路地从一旁的酒柜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笑容邪气，“有倒是有，还有不少，但是光聊天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艾瑞尔歪了下头，“什么游戏？”
“拼酒游戏，你喝掉一杯酒，我就跟你分享一个故事，喝不完的话，脱一件衣服我也跟你说，怎么样？”酒保简直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将红酒倒满了一整杯。
“可以。”艾瑞尔答应得很干脆，将红酒一饮而尽，苦味在味蕾弥漫。
“爽快！”酒保越来越喜欢艾瑞尔了，这种性格让他太舒心了。
他开始回忆：“这里虽然靠近商圈，但其实算是一片贫民区，非常鱼龙混杂，也经常有人来闹事，我记得附近一所高中，就经常有那种十七八岁的小混混赖账，每次来都找别的客人茬。”
这个叫团伙A好了。艾瑞尔刚起完名字，就突然想起附近的高中好像只有一所，还正好是他任职的那一所。
他拿起酒瓶的手一顿，在心里默默宣布团伙A取消。
艾瑞尔实在无法想象到时候自己在上课，结果一大班不良少年跑到课室门口，大喊：“报告老大！”
这是何等的社死。
“我自己一个人喝也很无趣，你不想多了解我一点吗？”艾瑞尔回神，自然地倒了一杯酒，白色的粉末从手掌滑落到酒液中，谁也没有发现。
他推到酒保面前，弯起红润的唇，“不如你也来陪我喝吧？”
“当然可以。”酒保被迷得晕晕乎乎的，似乎要沉醉在这个笑容里。
他跟艾瑞尔碰了杯，将一杯红酒喝光。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酒保问。
“喜欢阅历丰富的，又能耐心跟我聊天的。”艾瑞尔意有所指，“毕竟我总是一个人，其实很孤独。”
酒保笑得更开心了。
“轮到你了。”艾瑞尔仰头喝下了第二杯红酒。
酒保想了想，“我们这一片酒吧明面上老板各不相同，但实际掌权者是那位有名的企业家科波特，我曾经见过他一次，当时他带着十几个保镖进来，非常气派。”
酒保不再端着了，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其实那个科波特看着就是个普通人，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偏偏出生在大家族，该死的有钱人，怎么这种好运就轮不到我呢？”
科波特？这不就是企鹅人。
原来这里是企鹅人的产业。
但是抢夺企鹅人的组织显然也非常不现实，PASS、PASS！
“这算是一个问题吧，我想应该是算的。”艾瑞尔撑着脸，“赚钱是一门玄学，投胎也是一门玄学，起码先生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也是，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老板！”酒保激动地说。
艾瑞尔在心中默默给他鼓掌，志气真大。不过他下的药是不是有点重了，感觉这个酒保都神志不清了。
艾瑞尔也接着喝了一杯酒，晚饭没吃，倒是喝酒要喝撑了。
他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有别的吗？”
“好像没有了吧……”
“你再想想，我觉得你应该会知道更多。”
酒保绞尽脑汁，“还有一个……什么疯人帮，之前来砸过我们店，但是后来被上面派人来修理了一顿。”
疯人帮？跟小丑帮有什么关系？
艾瑞尔想问更多的消息，结果酒保已经倒头趴在了桌上，眼睛紧紧闭着。
“糟糕，药还是下多了。”艾瑞尔站起身来，嘀咕：“下次还是把剂量放少一点吧。”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不其然，一只偷听的罗宾鸟正倒吊在窗外。
艾瑞尔和提姆对上了视线，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尴尬，反而非常坦然。
真是的……
艾瑞尔无奈，把窗户拉开，“这么晚不回家，也不去夜巡，跟着我做什么？”
提姆轻巧地跳进房间里，看见他除了脸红一点，其他都与进房间时无异，松了口气。
“杰森不在，B在忙，就轮到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了，万一你又跟什么罪犯勾搭上怎么办。”提姆正义凛然道。
他走到瘫软在桌上的酒保身旁，摸了一下他的脉搏，撑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又仔细观察和闻了放在桌上的酒。
“你给他放了苯二氮卓？”
苯二氮卓是一类精神安定药物，容易让人昏睡。
艾瑞尔：“差不多吧，在附近药店买的，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愧是哥谭，都不需要去医院开，路边随便找一家店就能买到了。
怪不得这么多药物滥用的青少年。
提姆放下酒杯，“你们聊了什么？”
“嘿，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提姆警官？”艾瑞尔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而且你刚才在外面没有听到我们在聊什么吗？”
“没有。”提姆实话实说，这个酒吧结构跟普通的不一样，从外面看来是对应的窗户其实是错位的，提姆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找到正确的位置。
刚挂在那没多久就被艾瑞尔发现了。
“好吧，是一些很私密的东西，比如理想型，性取向，尺寸，size……之类的，你确定要听吗？”艾瑞尔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提姆看着艾瑞尔雾蒙蒙的眼睛，眼尾还泛着红。
这是……喝醉了吗？
他抱起手臂，“你说。”
“你还小，不能听，算了吧。”艾瑞尔转身，向门口摇摇晃晃的走去，突然踢到某处凹凸的地方，还趔趄了一下。
提姆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去扶住艾瑞尔。
两人出了酒吧，提姆看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就近找了家便利店，给艾瑞尔买了瓶水和醒酒药。
艾瑞尔迷迷糊糊地把药片吞下去，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意识勉勉强强清醒了。
他趴着缓了一会，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十点了啊。”艾瑞尔摸摸发疼的脑袋，“我打个出租车，你快去换上你的小鸟套装工作吧，不用管我了。”
提姆：“我先把你送回去，来得及。”
哪里来得及，都要迟到了吧。
艾瑞尔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一大半，站起身来，露出笑容：“那我跟你一起去巡逻怎么样！”
提姆立刻反对：“这不是过家家，很危险。”
“我可以在附近等你嘛，又不一定要跟他们面对面。”艾瑞尔很兴奋，“我都没怎么看过夜晚的哥谭，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求求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向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请求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不-”
提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艾瑞尔就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跑！而且有你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空气沉寂了一会。
“好吧。”提姆最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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