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尔·道格拉斯，二十岁，父亲布莱恩·道格拉斯，因扮演蝙蝠侠行侠仗义而被小丑杀害，母不详，一个月前成为潘多拉赌场的工作人员，凭借着一张姣好的脸被派去接待身份高贵的客人。”
戈登将照片和资料递到蝙蝠侠面前，照片上的男生有一双如大海般湛蓝清澈的眼睛，鼻尖翘挺圆润，下巴倒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显得尖尖细细的，蓝紫色的头发乱糟糟，不出意外应该是染的，比起漂亮，第一印象应该是可爱和无害。
还会让人怀疑他到底成年了没有。
蝙蝠侠记得布莱恩·道格拉斯，小丑折磨他的影片曾经在哥谭的电视频道向所有民众播放过，为了补偿，布鲁斯·韦恩曾经给布莱恩家里送过一笔抚恤金，但没想到他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长得确实好看，”戈登评价了一句，这算是除了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辣妹外，最受□□那群人欢迎的类型了，又青涩又成熟。
“我猜他应该是想向小丑复仇，监控显示昨晚九点左右，小丑一个人进了这家赌场，应该是和其他□□举行了一场秘密聚会。”
“聚会内容？”沙哑沉重的嗓音从蝙蝠侠的面罩底下传来。
“不知道，因为在场所有人都被小丑灭口了，除了那位还躺在ICU的艾瑞尔先生。”戈登说。
“他是唯一的突破口。”蝙蝠侠用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没错，还有一件算是比较糟糕的事情。”戈登翻出了一个文件，“这是散落在现场的刀、手/枪、棒球棍，还有火药引线上的DNA和指纹侦测报告，没有小丑的。”
蝙蝠侠：“这很正常。”
虽然小丑一般并不执着于完美犯罪，因为他总会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这些案子是他犯的，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按小丑那样阴晴不定的性格，心血来潮抹去所有犯罪痕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急，听我说完，”戈登语气变得凝重，“但是上面全部都有艾瑞尔的DNA和指纹。”
蝙蝠侠拿起了桌面上的照片，看向了那双小鹿般的蓝色眼眸，“一共33个人，33具尸体，全都以最残忍的方式虐杀，他的罪行足以被判死刑。”
但……
戈登读懂了蝙蝠侠没说出口的话语，“这就是关键所在，我们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他叹了口气，“可惜监控并没有拍到小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应该是有秘密通道，但是我们只能对案发的房间进行搜查。”
潘多拉赌场不大，背后老板却是几个高官，当中甚至还有议员，他们并不能进行彻底搜查。
一位护士敲了敲门：“戈登局长，他醒了。”
“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戈登对她微笑，旋即看向蝙蝠侠，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戈登挑了下眉，好吧，看来讯问这种事还是得交给他。
“已自动补全宿主身份背景——”
艾瑞尔醒来时便听到了一阵机械音，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很像是他在玩美梦之都时系统指引的声音。
“早上好，宿主，很高兴再见到你。”
不对，艾瑞尔反应过来，不是像，这就是美梦之都游戏系统的声音。
“我一点都不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激动起来。
“嘶”艾瑞尔扯到了刚缝合的伤口，他忍痛道：“你能带我回去吗？”
“请冷静，我的宿主，很抱歉，我并没有带您回去的权限。”系统说。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艾瑞尔也看过一些主角有系统的作品，里面的系统普遍都需要主角去达成某种目的，才会给予他们相应的奖励。
系统语焉不详：“您知道的。”
但艾瑞尔听懂了。
病房的窗帘被一阵猛然的风吹起，金灿灿的光线穿过蓝天白云、飞鸟与树，直直地射进了房间里。
如此美景，艾瑞尔却想起了哥谭的黑夜、黑暗的哥谭，想起了被浓雾笼罩的高楼大厦，想起了硝烟四起的犯罪焦土，想起了《哥谭·美梦之都》界面最引人注目的那句话——占领哥谭。
“怎么可能！这可是哥谭！先不提哥谭有多少生命力和实力一样顽强的反派，连蝙蝠侠都不能占领哥谭，我一个武力值为零的小废物怎么能做得到？”
怎样才算是占领?不仅仅是成为领导者，不然市长也不至于天天忙到头秃，还得让哥谭人民真心信任，并且尊重这个人。
恐/怖/统/治会引起民众不满，正常治理犯罪依旧生生不息，让哥谭挖去那块扎根已久的腐肉，太难了。起码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做到，也没有一个玩家成功。
“您可以竞争市长，颁布新的规定推动改革；也可以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让他们被判死刑或者终身紧闭；或者塑造一个正反派和普通人民共同的敌人，为了除掉敌人，大家自然就会合作。”系统举了好几个例子，最后道：“只要您想，没有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艾瑞尔想起了小丑那句“很简单”，与系统这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我会为您提供帮助，现颁布新手任务——避免牢狱之灾，成功后可获得十次抽奖机会。”
牢狱之灾？
他怎么就要坐牢了！
他明明没有杀人啊！
艾瑞尔震惊，可没等他发问，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你好，我是哥谭警局的詹姆斯·戈登，可以进来问你一些问题吗？”
他连忙收起表情，“请进。”
戈登开了门，走到了病床前，摆出和蔼的微笑：“艾瑞尔·道格拉斯先生，初次见面，虽然这可能会勾起一些可怕的回忆，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您能配合，我们会非常感谢。”
对于这个正直不阿的探长，艾瑞尔一直很有好感，“没事，你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戈登局长。”
认识他？戈登愣了一下，他可没说过自己是局长。
“你见过小丑吗，在潘多拉赌场里？”
“我见过。”艾瑞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穿了一身紫色西装，带着黑色的皮手套，脸上画着小丑妆，他杀了很多人，还给了我一把刀，逼我杀掉那里面一个人。”
戈登：“那你照做了吗？”
“没有，我……那时候好像有人来了，后面小丑就捅了我一刀逃走了。”艾瑞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强吻小丑这样堪称惊悚的事实隐瞒了下来，说出来除了徒增羞耻和让戈登知道小丑嘴里是什么味道以外，并没有其他作用。
有人来了……
那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蝙蝠侠”？
还有那结实可靠的臂膀，坚硬的战甲，沉重的喘息，以及独立于血腥味之外的一丝属于尘埃的气味。
重新想起这回事后艾瑞尔眼睛立刻亮了，“是蝙蝠侠救了我吗？”
哥谭人全都是蝙蝠侠性恋，当然也包括游戏的玩家。
“没错，但如果你想感谢他的话怕是要失望了，他已经走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那只大蝙蝠应该在某个地方窃听着他们的谈话。
艾瑞尔有些失望，“蝙蝠侠是我的偶像……”
另一边，蝙蝠侠已经脱去了战甲，变回了哥谭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他的管家兼助手阿尔弗雷德给他泡了一杯咖啡，面前的电子屏幕传出清晰的交谈声。
听到那句低落的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的“蝙蝠侠是我的偶像”时，布鲁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父亲因模仿蝙蝠侠而死，儿子居然还在崇拜蝙蝠侠吗……
“看来你多了一个小迷弟，少爷。”阿福打趣道。
“崇拜蝙蝠侠是没有用的。”布鲁斯冷静道。
“你都有这么多个助手了，别再想着以前独来独往那一套了，韦恩少爷。”阿福说道。
布鲁斯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淡淡道：“这是事实。”
崇拜蝙蝠侠是没有用的，甚至可能会带来灾祸。
“你能指出小丑让你杀的是谁吗？这是受害者的照片。”
“抱歉，那个人身上全是血，我认不出来。”
“那你能告诉我这场聚会上谈论了什么内容吗？监控显示你从昨晚八点到今天早上都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抱歉，我记不清了。”
“那你记得小丑是怎样杀死那些人的吗？比如他说了什么，用了什么工具。”
“抱歉……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在小丑动手之前，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抱……”艾瑞尔突然顿住了，他好像想起来了在操控着角色走到台球桌旁边之后发生了什么。
人影交叠，温度火热，触感濡湿，疼痛蔓延，阴冷的眼神，癫狂的笑声……他的记忆混乱了起来，好像碎成了七零八落的残渣。
最后只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
可能是他的血，也可能是小丑的血，那把捅进腹部的刀是他带进来的，为了防身。
后来好像用那把刀划伤了小丑？
艾瑞尔断断续续说着他的回忆，时而说“小丑受伤了”，一会说“小丑没受伤”，一会又说“他带了刀但是没有杀人”，语序颠三倒四，听得戈登越来越头疼。
“啪”地一声门紧紧关上了，戈登靠着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拨通了布鲁斯的电话：“你听见了吧，艾瑞尔说出来的可用信息少得可怜。”
但却留下了许多疑问。
为什么小丑不杀他？就算来不及抹个喉咙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捅腹部那个位置也根本不致命。
还有，为什么小丑要大费周章地陷害他？这根本不符合小丑的作风。
更危险的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不是他杀的。”
“我知道。”布鲁斯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找个可靠的心理医生来。”
“你是想……”戈登隐隐猜到了布鲁斯的想法。
“我怀疑，艾瑞尔患有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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