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说有些残酷,但说人话就是,这样一来他能少去很多麻烦,能少去一个牵挂的伪亲人,虽然只相处短短不到几天,不说父子关系,但二人也算是一对浅显的朋友了。
因为就从方才自己被别人设下幻术和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故而言,这原主生前看来并非没有仇人,将这小子放在身边,只会徒增被威胁的风险,同样也不利于自己寻求重新归天的路途,况且对宋云而言,若真如墨曲星而言,他有常人没有的天赋,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遇。
只不过这入学一事嘛,而且还是个名校,所以这学费的问题嘛.......
一想到这,宋策便有些头大。
“呵呵,墨导师,若是宋云他到你们那边上学的话,也不知道这里头的费用......呵呵,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一向不做声的宋策突然从石凳上站起,苦笑地朝着墨曲星问道。虽然感情上有些温度,但说到这钱财上面,宋策自然不情愿为这小子全盘托出。
而且就他那点盘缠,连自己都难供起来,更别说供其他人了。
后者一听,却是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淡然微笑。
“宋前辈说笑了。我之前也说过,此次一来,除了亲自考核宋云之外,还是为了造访家境而来的,我即是向你们递出了碧玉令,自然是知道凭你们的家底,是承担不起入学的费用的,需交付学费的是那些寻常学生,即外院生,而宋云此次的考核,考的却是内院生。”
宋策愣了愣,追问道:“这二者之间有何不同?”
“宋前辈有所不知,天曲星学院是一所严格秉承择优劣汰的学府,院内有设学分榜,因而既是学生,身份也会有差异,简单来说,内院生的地位在外院生之上,仅次于种子生,因此按照特定的内院校规,其所需交付的学费,全部都由天曲星学院来承担。”
“那生活费呢?”
墨曲星淡淡地摇头,“天曲星有分配的住间,每日都有免费衣食住行的供给。”
“如此一来,那就太好了,呵呵。”
宋策拍了拍胸口,顿时松了口气。这即花不到自己的钱,那一切都好说。
“不过即使是内院生,也会又被淘汰下来的风险,不过墨某在这向宋前辈你保证,五年之内,或五年之后,不论如何我都会将宋云他至少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一次。”
宋策满意地点点头,见不见这小子倒无所谓,不花到他钱就行。
又是世间名校,又是不花一分钱便能进去修习,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啊,若非他看此人的剑术招式有些底蕴,宋策还真以为自己碰上什么骗子了,天界的求仙府都要通人情,将一些夫子当爹来看待,没想到这凡间的名校竟然如此看重人才。
“既然有这等好事,那宋云你还等什——”
就在他回过头刚想去看看宋云时,却发现对方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咦?”
奇怪,这小子刚才明明还在这,怎么一转眼便消失了?
环顾一周无果后,他又将目光转回到墨曲星脸上。
墨曲星主动递出碧玉令,这样的行为在每一个天曲星学子眼中都是莫大的荣幸,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穷小孩给贴了个冷屁股。
不过他也并不生气,脸上只有淡淡的失落之色,显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宋前辈若是要找宋云的话,在你问学费之时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回到那间屋子中了......”墨曲星伸手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一间茅房,正是他们所住的卧房。
宋策见状,尴尬地陪笑道。
“呃这,呵呵,你瞧我家这臭小子,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呵呵,倒是让墨导师你见笑了,这孩子最近叛逆期,还请您不要刚在心上才是,我这便去帮您劝劝他。”
墨曲星并没有回应,只是浅笑一下点头以表附和。
望着宋策回去的背影,墨曲星原先淡定无光的眸子渐渐眯起,眼神变得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宋策走进屋中后,果然见到了正坐在床头边似在发呆的宋云。
他发现宋云此时的脸是正对着门口的,显然对方也在时刻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他的神色并不失常,却也不寻常,既不忧伤又不喜悦,像宋策这样生活了近百年的仙人,也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情绪。
看来又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情绪当中了。
看来宋策又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哎,天曲星,世间名校啊,也不知那是一间什么样的学院呢?”
“那位墨曲星,不愧是位名校导师啊,剑术果然高超精湛,身为剑医,既专研医术的同时,竟然还能把这剑艺磨练到这种程度,实在佩服!”
宋策自言自语着,有意无意间便坐到了宋云身旁。
宋云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忐忑不安地开口。
“阿爹,你希望我去天曲星上学么?”
宋策闻言,愣了愣。然后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他四个字。
“当然希望。”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宋云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充斥了对这世间的不确定与恐惧,同时又夹杂了些许对未来的憧憬。
这句话,好似一支强心针般打在了宋策的心上,让他一瞬梦回了百年之前。
当年他渡过第一道大劫时,也是没有做任何准备,心里空落落没有底气,况且那是一道三阳雷劫,一旦败下,非死即残,比上此时的抉择,要残酷得太多太多,可最后却反而渡得很轻松。
有时候命运便是这样造化弄人,有时候这老天爷准备好了,你却没准备好,待到你准备好时,却又轮到老天没准备好了。
只是这老天赏的机遇,却是千年一遇,更甚永恒一次,而你却随时都能准备好。
就在这时,宋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目一亮,马上站起身子,从一旁放书的木架子上开始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他从一本书卷中取出了一封泛黄的信纸,递向了宋云。
“这是什么?”宋云不明所以,却也下意识地接过了。
“你且读完,然后就明白了。”
宋策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