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下起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秦楚脱下单衣披在黄颖脸上,这个黄脸婆再也不会嘟起小嘴和打情骂俏。
“下次还扔不扔斧子啊?咳咳。”
秦楚感觉到怀里佳人突然动了一下,赶紧把单衣从黄颖脸上拿下来,看见黄颖虚弱睁开双眼,她有些气短和秦楚说她穿了一件金丝甲,后背被色勒砍中受伤,但是胸前却被很好保护,秦楚赶紧一把扯开黄颖衣襟。
果然有一副金丝甲阻挡色勒一刀,秦楚长长出了一大口气。
黄颖赶紧用手把胸前衣襟捂住:“你这个色狼,怪不得把军队叫狼营。”她身体过于虚弱,捂到一半有没有力气继续捂住,秦楚赶紧用手摁在她的胸口,给她捂的严严实实的,力气之大黄颖胸口闷得慌。
他向着周围士兵吼道::“看啥,都找粮食去,别在这里看苦情戏。”
“秦楚,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鲁莽好吗?”
“听你的,都听你的,我赶紧给你找个郎中,后背要是发炎就不好。”秦楚将黄颖抱起来时,李浓刚好拍马赶到,他还以为秦楚抱着黄颖去其他地方,准备做一次告别。
“秦兄弟,节哀,鞑子府上没有一个活物,我都给你剁得干干净净,就算给秦夫人报仇雪恨,还请兄弟坚强,站出来主持大局。”
秦楚歪着头看着他说道:“你去找找看有没有郎中?”
怀里的黄颖侧过头看他说道:“呸,谁是秦夫人啊?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哎呦,我去,你俩干啥呢?这是要齁死我啊。”
李浓心里格外兴奋,黄颖还活着就好,虽然他和黄颖不是很熟悉,但是从太平县一路过来,秦楚除了和他聊天,就是陪在黄颖身边,他就是一头猪也知道黄颖和秦楚关系。
“我这就去给你找郎中,你先去鞑子府上,那里条件好,说不定还有一些金疮药等药草。”
听说鞑子府上有草药,秦楚赶紧抱着黄颖往色勒府上去,昨晚劈柴劈了一夜,手臂有些发酸,经过白天战斗更是酸的不得了。
他故意和黄颖说道:“丫头片子啊,你要减肥啦。”
“哼,压死你。”黄颖没好气任由秦楚抱着,她才不管秦楚手臂酸不酸,她只知道此刻她是旌德县最幸福的人。
城内饥民在杀死所有清军后,陷入狂欢,所有人冲进粮仓,这里粮食多到数不完,饥民抓起粮食直接往嘴里塞,更有些饥民扛起装满粮食麻袋往城外跑,但是城门被关闭,这些饥民又只好会到城内,等待狼营打开城门再出去。
此刻李浓正带着士兵在城内维持秩序,饥民也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妄想获取更多物资,煽动善良百姓再一次闹事。
他们叫嚣占领鞑子府邸的不过是一群盗贼,大家杀死盗贼,去鞑子府上抢银子抢女人,一些不明真相百姓还真被这些杂皮煽动,瞬间就有几百人,乱哄哄围攻色勒府。
李浓看着这群闹事者,二话不说,抽出长刀,走上前一刀砍下煽动闹事之人脑袋,其余人顿时被镇住,队伍有几个神色慌张破皮无赖想溜走,被狼尾营从人群中拖了出来,乱刀砍死。
“都听好了,我们是朝廷官军,今天光复旌德县,就是给各位父老乡亲开仓放粮,谁要是想借此机会闹事,莫要怪老子不客气。”李浓还要去给黄颖找郎中,于是让韩三刀维持秩序。
在韩三刀大刀下,城内饥民在粮仓外遵守秩序排成长队,每个人都能领到二十斤粮食,城外一些饥民在城外疯狂嘶吼,也想分到一些粮食。
韩三刀正犯愁时,秦楚却从色勒府中走出来,原来是李浓在城内用一百斤粮食,高价寻找到一个胡子花白郎中,他几乎是背着郎中来到府邸,郎中给黄颖看过伤势后,表示问题不大,在色勒府上找到一些金疮药,给黄颖敷上,叮嘱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和避免水洗,只需要十来天时间即可痊愈。
秦楚安顿好黄颖后,才带着部下来到粮仓,这粮仓和上次来时有很大区别,从一座超巨大粮仓改造成五个中型粮仓,每一个粮仓可以存储十万斤粮食,修筑这些粮仓花费不少财力物力人力。
五个粮仓有两个空的,还有一个在哄抢中被大火点燃,里面粮食付之一炬,好在剩下两个粮仓堆得慢慢,秦楚来到这里这里后,心里一喜,二十万斤粮食,每人一天一斤粮食,可以供给一万人二十天口粮。
韩三刀见到秦楚后,立马上前向他请示:“秦总兵,城外还有一千多饥民,要不要放他们进城也分一些粮食。”
秦楚没有急于回答他,反而问道:“城内有多少人?”
“大概二千多人,还有一部分被鞑子打伤伤员,城里城外加起来快四千多人。”
“放他们进来,然后把粮食都都分了,让他们帮我们带回去。”秦楚想让饥民帮忙运输粮食,二十万斤粮食,平均每人负担五十斤,一路走一路吃,回到石埭县还能剩下十几万斤粮食。
韩三刀有些发愣,他心地善良,但也没有想到秦楚会把粮食发下去,还让几千饥民帮忙搬运:“恕我直言,总兵大人过于信任这些人,他们是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跟着我们打鞑子,现在有了粮,未必肯帮忙,反倒会携带粮食逃走。”
秦楚和他说道:“赶紧发粮食,他们带着粮食能往哪里跑?旌德县鞑子都被消灭,鞑子尿性会放过这些人?只要和他们说鞑子回来报复,只有去有大明军队驻守石埭县才会得到保护,谁要是敢跑,不必和我请示,直接杀了。”
在秦楚授意下城外饥民也被放入城,很快就把二十万斤粮食分下去,饥民分到粮食时也被告知鞑子会回来报复,只有去有大明官军驻守石埭县才会有得到保护,大多数饥民也知道鞑子回来报复,绝大部分选择跟着撤离旌德县,去往石埭县。
饥民有条不紊背着粮食出城,有几个饥民背着粮食从小路逃跑,韩三刀拿刀就砍,砍死十几个向逃跑饥民,其余人老老实实跟着他步伐,乖乖往太平县方向去。
秦楚回到色勒府上,看见李浓还在色勒府上寻找金银财宝,心里头有些微怒。
“李浓,我估计附近鞑子会很快赶来,要加快速度,不要被鞑子堵在城里头。”
李浓正拿着一个金元宝仔细观看,被秦楚一说,立即把金元宝塞进兜里和士兵说道:“都给老子搬空了。”
色勒在旌德县搜刮而来浮财全部被一扫而空,光是银子就装满十个箱子,还有数不尽过冬物资,木炭棉衣等更是数不尽数,被解救妇女当场被黄颖收入女营,这些妇女对鞑子恨意滔天,她们围在黄颖身边,发誓要和鞑子不共戴天。
看着这些娇滴滴妇道人家,还有黄颖喜上眉梢小脸蛋,秦楚不免催促她们赶紧收拾,尽快启程回石埭县。
四千人齐上阵,只用一个上午时间,旌德县再一次被搬空,距离上次被搬空不过一个多月,队伍撤离旌德之前,秦楚站在城墙上,亲手把挂在城墙上人头解下来,好生安葬。
“秦楚,赶紧走吧,再不走,鞑子追上来就不好办了。”李浓和大眼陪在一起安葬这些冤魂,特别是大眼,这些冤魂中有他好多弟兄,他抹着眼泪向着秦楚问到:“敢问这问大人就是石埭县狼营秦总兵?”
大眼听说过狼营击败清军事迹,听流民说狼营总兵秦楚是一个顶天立地大英雄,一手可以掐断鞑子脖子,力气更是举世无双,他在战斗中听士兵见到秦楚都尊称为秦总兵,就斗胆冒昧问一句秦楚是不是狼营总兵。
“正是,大眼,你可以告诉我你真实身份吗?”秦楚走下城墙时突然问大眼究竟是谁?
大眼赶紧回答他,他原本是旌德县三溪人,鞑子来了后占了他家田地,失去生活来源,就专门从事偷盗行业,专门偷鞑子收获颇丰。
秦楚却和他说道:“你不老实,你是闯王的人吧?”
大眼呆立当场,李浓在一旁很警觉,抽出长刀架在大眼脖子上,虽然李自成被庆军击败,但是他攻破京师逼得崇祯上吊,大明诸位将士还是难以释怀,这个仇一直记在心里。
“你怎么知道?”大眼没有秦楚竟然知道他是闯军之人,他索性不装,他就是李自成大顺军一员,李自成被击败后,大军分成几块,有投降清军,也有被明廷诏安,还有一些就是他这样的人,不愿意继续打下去,脱下军服扔掉武器,回到家里过小日子。
“你既不是我大明官军,也不是投降鞑子叛军,我想不出来你是哪里人,随口问一问,没想到你还真是?”秦楚也乐了,就是随口问一问,李自成大军和他没有关系,只是在分粮时候想起不纳粮那句名言,进而想到李自成,加上跟着江臂通学到一些问话小技巧,随口就冒出这句话,没想到还真问对了,大眼就是李自成老营士兵。
秦楚示意李浓放下长刀,他和大眼说道:“你是李自成的人,还是张献忠的人,对我而言其实不重要,这些饥民里应该还有你的弟兄吧?”他指着长长的基民队伍问大眼。
大眼点点头,他虽然是闯军,却也佩服秦楚,特别是闯王被清军击败后,闯军各大明朝廷仇恨被放到一边,反倒是和清军结下死仇,他有些敬意和秦楚说道:“秦总兵,快要过冬,兄弟们缺衣少粮,我只是想到城里找些可以用的东西,没有想到碰到二位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大人既然识破小人身份,小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楚向借用闯军力量,于是和大眼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杀死,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石埭吗?那里有我狼营大军,还有坚固城墙,吃的暖穿得暖,还可以解救更多父老乡亲。”
“小人谢谢大人美意,加入闯军前,小人是左良玉下属把总,只是左帅在朱仙镇被闯王击败,我等被俘虏后一并加入闯军,跟着闯王打了几年,先打孙承宗,再打皇帝,后打吴三桂,最后打鞑子。
和鞑子对战前,一帆风顺,最后还是被鞑子打败,身边老弟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也留下一身伤,不想继续在过这种刀口舔血日子。”大眼厌倦打打杀杀日子,特别是以前跟着闯王击败明军,攻破京师逼得崇祯上吊自杀,闯王声望达到顶点,后来鞑子入关,闯王竟然被击败,闯军高层之中很多人质疑继续和残明对战策略正确性。
特别是在一片石之战之后,几十万闯军兵败如山倒,残余明军也踊跃加入鞑子军中,两军联手爆发出惊人战斗力,而大顺军内部爆发内乱,牛金星害死李岩,闯王在湖北不知所踪,很多大顺军心生离意,大眼所在军队在撤退途中被阿济格击败,大眼和几十个弟兄逃出阿里后,便脱下军服回家务农。
只是清军进军神速,大眼回家到卸下一身疲劳,把精力全部放在一亩三分地上,只不过几个月时间清军跨江而来,攻破应天府占领南直隶,大眼好不容易得到几分薄田,又被鞑子全部抢走,他的一些老兄弟也被鞑子赶到城里运粮,一些长相比较凶残的直接被色勒剁了脑袋。
鞑子过于残暴,更让他不齿的是一些叛军为虎作伥,帮着鞑子统治旌德县,把附近百姓全部赶到城池周围,还把粮食搜刮走,谁要是有不满情绪,直接杀掉。
这让他难以接受,但是个人能力又太过于渺小,只能是偷点清军物资,做一些小打小闹事情恶心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