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想找到今天用鸟铳打死周重的那人,在俘虏中问道:“今天是谁,在打斗中打黑铳?”
俘虏都不说话,生怕说错了,会被砍脑袋,间没有搭理他,秦楚继续说道:“谁告诉我,我就放他一条生路,其他人皆死。”
几个俘虏中有一个是邵峰亲兵,他咬咬牙站出来说道:“好像是邵守备,俺们中只有他喜欢用鸟铳。”
“邵守备在哪?”
秦楚阴着脸问他,他赶紧说道在刚才战斗中,邵峰在第一波进攻中就被射死,秦楚不信,让他把尸体拖过来,狼喉营士兵举着火把,很快就在尸体中找到被射成刺猬的邵峰。
报应来的太快,此人射杀周重,不到半天时间就被报仇雪恨,秦楚走上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亲自祭奠周重。
祭奠亡魂后,秦楚绝不食言,当场释放邵峰亲兵,其他俘虏一个不留全部砍掉脑袋,然后全军清理战场,把所有铠甲都带回去,以后和清军披甲人作战,会用得上这些铠甲防具。
邵峰亲兵怕死,竟然没有离去,跟着狼喉营队伍身后,一起回石埭县,秦楚也没有赶他走,也就一并带上,亲兵屁颠屁颠告诉秦楚,邵峰所有人马一个不剩全部被消灭。
“左昌,这里是一处绝佳瞭望台和烽火台,贵池县的鞑子想攻击我军,这里是必经之地,你可以点燃烽火提前警告。”
秦楚苦无手中兵力不足,狼眼营不满员,只有一百多人,还大部分都在石埭县周围勘探,于是让左昌在这里布置哨所,秦大人有令,左昌决定亲自在九华山驻守。
“没问题,大人,刚才黄邵山所说是否当真?”
根据吴应箕传递的情报,清军主力集结在徽州府,哪有多余兵力围剿池州府义军,清军在池州府代理人赵晃,也不过是自保有余,根本没有能力出兵。
“李大嘴,王瘸子不过是流寇罢了,你在这里布置瞭望点,还有继续打探乡亲们下落,军中各营要补充新鲜血液。”
秦楚布置完任务后,带着部下返回石埭县,路上碰到金声安插在狼喉营士兵,他们没有找到丁九,秦楚也没有过份责骂,只是说尽快去马锡营地报道。
士兵也知道总兵大人言下之意,一个个焉头耷脑跟着回城,在回程路上,秦楚也想到这一次出兵,一来一回,花费大量时间不说,还损失周重等士兵性命,好在拔除九华山这颗暗钉子,也不算没有收获。
秦楚外出这段时间内,渔夫把城中一户大户人家庭院改造成狼营议事厅,这里除了千总级别以上军官,其他人没有秦楚命令不得入内。
回城后,秦楚马不停蹄召集千总商量李大嘴,王瘸子投清等事情,黄邵山作为随军主簿,也被应邀参加军事会议,在会议上他把从花三娘打探的消息告诉各位将领,他以为这个消息会给各位将军带来爆炸性震撼,结果没有人放在心上。
特别是马锡,大大咧咧的没个正经样,反而说他大题小做。
黄邵山在和几人争斗中吃足了苦头,所以对他们投敌带来的危害很担心,和马锡说道:“马千总,你可莫要小瞧这两人,人虽然不多,却是当地悍匪,不可不防啊!”
聆听阳和蔼和他说道:“黄主簿你一片好意,我们都知道,只是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黄邵山惊愕在原地,不知所言,秦楚和几个千总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这只军队也不同于他见过其他明军官军,自上而下散发出与众不同气质,傲世天下却又不卑不吭。
见他有些吃惊,聆听阳看看秦楚,秦楚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黄主簿有所不知,我军从太平府而来,前些天同铜陵县吴应箕部,联手击败鞑子刘广雄,歼灭一万多人,咱们狼营里有大部分士兵都是从鞑子俘虏中挑选加入,也都是大明百姓,被鞑子征兵入伍,好在被总兵大人解救回来,而鞑子主力都在徽州府,宁国府兵力也不是很足,我们不去打他们,就算放他们一马,他们怎还有能力反咬一口。”
黄邵山被聆听阳这么一说,有些放下心,但是听说狼营有一大部分士兵是从鞑子军中反正过来的,赶紧和秦楚说道:“大人,我们池州府人不多,可隔壁宁国府人多啊,之前我听说宁国府江天一举兵,后北上太平府,宁国府还有大量青壮,特别是距离咱们这不远旌德县,虽说被鞑子占领,但人口没啥损失,总兵可以打下旌德县,将父老乡亲带到这里。”
听他提起江天一和宁国府,秦楚和马锡,王献和渔夫都暗自叹气,他们都是江天一带出来的,结果江天一却折损在太平府。
秦楚在江天一殉难那天晚上,对着月亮发誓,这个仇一定要报,他问道。
“旌德县有多少守军?”
“回总兵大人,不过千人,都是些不入流军户,大人可以快速拿下旌德县,我愿意带人把旌德县父老乡亲带回来,充实辖区人口。”
黄邵山建议秦楚突袭旌德县,兵贵神速拿下县城,搬回物资和人口,只留给鞑子一座空城,随后黄邵山从怀中拿出一副地图,这副地图和秦楚以前携带地图相比较,区域要小,但是也更细致,秦楚从地图上清楚看到宁国县和石埭县属于邻县关系。但是中间还隔着太平县,他有些疑惑,问道。
“这太平县是什么情况?”
黄邵山赶紧说道:“太平县因为地处高低,易守难攻,鞑子占领后,害怕被重新夺回,于是被鞑子彻底摧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秦楚有些心动,但没有当场做出决定,暂时把旌德县放在一边,向各位千总询问各自军务。
各营都抽调出主力交由王献练兵,王献每天教练最普通刀法,枪法,至于骑术和列阵无从谈起,军队没有战马,练了些日子,很多士兵对列阵仍旧不熟悉。
有一次王献心血来潮,调集一百训练营表现最好的士兵,简单尝试一下鸣金则退阵型。
锣鼓一敲,表示大军要撤退,刚才还舞刀弄枪的一百士兵,哗啦啦背着身子就撤退,队形大乱,从校场一侧退到另一侧,五百米距离,等所有人撤退到位,愣是花了比普通步行走路还要多两倍时间,王献无奈,只能是往死里练刀枪棍棒等个人武艺。
听了他的汇报,秦楚还是想把关培传请过来,关培传在铜陵县跟着金声,训练一只新组建的军队,实在不行把他堂弟关兴传请过来,两人都是大明中级军官,练兵这一块比王献这种低级军官要强的多。
随后聆听阳把军中弓箭手,三眼铳手训练做简单汇报,因为弓箭好上手,对于普通弓箭手,聆听阳不追求精确打击,他只要求做到令行禁止,提高射速和对射勇气,确保被攻击区域被完全覆盖,对于天赋好的弓箭手,则是单独组成队伍,进行步射,因为没有战马,被迫放弃骑射。
而三眼铳等操练,一并交给严威阳,对铳手训练,分为熟悉三眼铳构造,装弹,点火,射击三步曲。
三眼铳是一种很普通火铳,精确度和威力都不及鸟铳,就是这种普通火铳,狼营全军也只装备一百具,一百铳手全部安排在聆听阳狼爪营。
说起三眼铳数量,秦楚心里就有火,本来狼营有七百多具三眼铳等各种火铳,老狼爪营做到人手一铳。
谁知道朱盛浓也是喜欢火器之人,他暗示金声,要想取得他们大力支持,最好是用火器交换一些军用物资,不得已之下,金声只能和秦楚商量,用五百具三眼铳换一万斤粮食和五百斤火药,又调拨一百具三眼铳给关培传和邱意浓。
最后导致狼营火器严重不足,要不是秦楚拒绝,估计唯一一门虎蹲炮也要被朱盛浓抢过去。
秦楚和聆听阳说道:“过半个月时间,举行三眼铳和弓箭手会操,我和众位千总亲自观摩,你回去和严威阳交代,铳手做到令行禁止就是最大成功。”
聆听阳暗暗咋舌,心想回去就和严威阳加强训练,免得会操时出洋相。
秦楚继续问道:“渔夫,城墙修筑进度怎么样?”
渔夫这些天把人手分成三块,一块专门修复城墙,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只等城外砖窑烧出来合格砖块用来加固。
一块用来修葺城中废墟,包括现在所处的议事厅,也是昨晚改造完成,城中水井,排水沟和一些生活设施得到最大修复,包括各营军营,都安排在东南西北尚未倒塌民房中。
最后一块就是在城外烧窑,由谭功轩负责,秦楚也是才知道谭功轩家族以烧窑起家,作为长子,祖传的手艺没有丢掉,在他的技术支持下,一批又一批土砖被烧制而成,等太阳更烈一些,这些土砖晒干后,就可以完成对所有城墙的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