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征战中成长 第二十八节:太平府(五)故人

来来往往身着铠甲士兵,都是前些日子被打散明军,不甘心失败投到金声帐下,在义军中和清军继续作战。

这部分明军数千人,是战斗最顽强军人,在金声眼里都是宝贝,集体被当做教官来使用,训练由农夫,工匠和绿林好汉组成的新军,寄希望最快时间练就出一只精锐之师。

秦楚找到关培传时,他悠闲躲在一间小阁楼里呼呼大睡,金帅给他任务就是练兵和分新兵,将招募来新兵分给其他府县各军。

这几天收到银子和地契不计其数,还有几个将军为优先拿到好兵,送来几个如花似玉大姑娘,把他乐的晚上睡不着觉。

秦楚爬上阁楼:“关将军,梦到什么?笑得这么美?”

关培传慌慌张张看着秦楚。“你咋上来的?我的人没把你拦住?”他明明在阁楼下安排人,没有他首肯,任何人不得打扰。

“你的人不错,不过我有这个。”秦楚从兜里掏出一包银子,在门口给门卫送点银子,门卫见钱眼开,主动打开门带他见关培传。

关培传脸色不太好,这秦楚略有耳闻,宣城一战算得上悍将,只是不太懂行。

这两天他等的就是秦楚来孝敬,到现在才来,勉强算得上明事理,不过明天分配兵源时,要好好敲打敲打。

秦楚从上阁楼后,就一直观察他的脸色,觉得关培传脸色有些不满,向楼下拍了拍手。

屠夫和渔夫两人扛着一个大箱子,为了掩护箱子重量,特意在箱子上面放一袋子稻谷。

放在以前关培传对稻谷或许有兴趣,这些天收了不少好处,一袋子稻谷入不了他眼。

“关将军,请看。”

屠夫和渔夫打开箱子,白灿灿的银子像星星一样耀眼,关培传眼睛直了。

“五百”

“多少?”关培传颤抖的问道。

秦楚让屠夫合上箱子,把箱子抬到一边,关培传恢复些许正常。

“秦将军,你怎么能这样,你我都是军中同袍,弄这些这些太见外。”

“哪里,军中将士辛苦,我看这些天,吃的都是些咸菜,稀粥等,这点心意给兄弟买些肉食打打牙祭,咱可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秦楚脸不改色和关培传称兄道弟。

关培传忙点头:“是啊,金帅让我负责后勤,我这天天给兄弟筹集军粮,可把我急死,好在秦把总今日慷慨,我关某人在这谢谢秦兄。”

秦楚听得一阵恶心,你要是有心筹集军粮,还会躲在小阁楼里等各位将军孝敬?

“关兄,不是我说,你这行头该换换,你看看其他参将,游击啊,哪个不是神采奕奕,哪个不是鲜衣怒马,这个啊,是弟弟我给您的。”

秦楚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夜明珠,这一颗夜明珠是马锡腰带上装饰品,价值不菲。

马锡也是大明官场老油条,听说秦楚要去关培传去拉关系,二话不说夜明珠塞给秦楚,让给关培传送去。

夜明珠在小小阁楼里熠熠生辉,关培传眼睛都直了,他颇有眼光,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远远超过那五百两银子。

他不好意思看着秦楚,秦楚突然手一滑,夜明珠咕咕咕滚到关培传腋下,关培传腋下一收,夜明珠顺着腋下滑倒腰部,他不动声色,秦楚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关兄,军务繁忙先行告辞。”秦楚送完就走,关培传心知肚明,秦楚下楼之际他向着空气自言自语。

“明日卯时,校场三千精兵。”

从关培传阁楼出来后,秦楚像是从深海里憋口气,然后窜出仰天长呼吸。

校场外屠夫,渔夫和三位少年等他一起回营。

“孟龙,你是本地人吗?”走在路上秦楚问三个少年的名字,年龄和贯籍。

看着三个抽条成长的少年,他突然想到戴大头,那个家人都死于辽东的大头,也不知道在天涯何处?

“大人,俺不是本地人,是河南人,逃难到南方,他俩是南直隶人。”孟龙指着吴茂和左昌。吴茂赶紧说道:“我是应天府人,鞑子打过来杀人如麻,跟着家人一起逃命,路上遇到鞑子骑兵后和家人散。”

另一叫做左昌少年也赶紧介绍自己:“我是孤儿,徽州府人,乡里没有吃,就到太平来碰碰运气。”左昌是个野小子,有股野性。

”以后你们三人跟着我,平日多向马把总和王总学习功夫,左昌你是徽州府人,对徽州府熟悉吗?”秦楚闲得无聊和几个少年扯起了家常。

左昌眼睛一亮,徽州府他太熟悉,明朝前期不允许百姓随意走动,近些年这个规定形同虚设。

逃荒人群不计其数,为了填饱肚子,左昌在各地觅食,徽州府几个州县跑个遍,哪个地方有河流,有桥梁,有要塞,他一清二楚,在秦楚面前可劲得瑟,恨不得把徽州府地图给画出来,秦楚听左昌给他介绍南直隶风土人情,一直走到城区集市上。

因为太平府全境光复,府治当涂县这座城市逐渐恢复活力,一些小商小贩在主街道摆地摊,卖一些小物件,秦楚本想绕过去,渔夫说去集市转转,看看是否可以买到粮食?

说起粮食,秦楚深以为然,太平府他又不认识人,除了金声和关培传,其他将军和官员一个不识,也想去集市上转转。

集市上人很多,秦楚在集市上走一圈,没有找到急需要粮食和药草,众人有些失望。

就带着众人从集市返回,路上遇见一群奇怪人。

这群人竟然留着辫子,脸朝下被士兵死死地摁住,秦楚下意识提起长枪,看清楚后把长枪放下。

不过这是一群剃发明军,为清军死战到底,就是不肯重新回到大明军队。

被俘虏后,仍旧死不悔改,放了他们无异于放虎归山,城里也没有多余粮食,金声和邱祖德等首领商议后,挥泪决定处斩。

“大家过来看啊,这群忘了祖宗败类,该不该杀?”一个参将骑着马在路上不停吆喝,吸引了大量围观百姓。

秦楚也些好奇,便让部下先回去,屠夫想留下来,秦楚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多嘴,灰溜溜和渔夫,少年回去,剩秦楚一人看热闹。

俘虏一个个被摁着脑袋,准备开刀问斩,秦楚数了数,一共三十八人,都留着金钱鼠尾辫,内心也暗暗骂道。“打了这么久,都是和一群汉奸打,真正八旗兵毛都没碰到,又想想,汉奸军战斗力也不算弱,后期打的南明诸军节节败退,和南方明军、大顺军残部、郑成功郑军交战都是胜多败少。”

三十八个汉奸转眼间就被咔擦脑袋,尸体被小推车推倒城外荒地,金声慈祥不忍尸体曝光荒野,挖个大坑把尸体扔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

邱祖德坚决要把汉奸脑袋斩首示众,用来警告有二心人。

于是三十八个金钱鼠尾脑袋被挂在竹篙上示众一天,秦楚只看一眼匆匆离去。

不对,左起第六个脑袋有些眼熟?秦楚记忆里闪现出一人模样。

怎么会是他?

秦楚不敢相信,扭过脑袋从左往右又看一遍。

汪平?

他不是去福州吗?怎么会在这里,秦楚对汪平记忆停留在南京城下,领着火铳手救他一命印象。

汪平怎么也投了?汪平既然死去,那李浓去福州又有何用?

秦楚脑袋有些混乱,懵懵懂懂回到客栈时已到下午,简单吃过李尹给他留下的饭菜,躺在床上回想汪平和李浓。

想不到南京城下,那个意气风发,指挥部下击杀鞑子的汪平也投清,还做了铁杆汉奸被砍头示众,秦楚唏嘘不已,迷迷糊糊中就睡过去,其他人也不敢打扰他,睡到傍晚被窗外嘈杂声吵醒。

楼下人群涌动,像是在看什么?去门口梳妆台洗把脸,神志逐渐变得清醒,他还没有从汪平被砍头的震惊中恢复。

屠夫从门外兴冲冲冲进来,一脸兴奋。“把总,听说福建派来一只大军,我大明有希望了。”

王献也从门外走进来,经过一个白天酣睡他终于从醉酒中醒过来,他性子直,为战友可以两肋插刀,生平痛恨反骨仔。

唯一缺点就是嗜酒如命,昨晚一个人喝了十八碗米酒,醉的一塌糊涂,被士兵们抬回去睡得跟猪一样。

醒来后赶紧给秦楚赔不是,秦楚冷眼看着他,一个字都不说,钉子一样眼神直透他心脏,他不敢抬头看秦楚一眼。

良久,秦楚才说到:“醒了?”

“醒了,醒了,大人,我下不为例。”王献赶紧给赔不是。

秦楚冷哼:“下次你还会饮酒,仍旧会醉,昨晚如果有清军来袭,你猜你的下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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