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纵容自己，夏妍妍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好了，不跟你闹了，问你一个正经事，你知不知道慕深长什么样？手里头有他的照片吗？”
景明远不悦地呵笑，“怎么，特意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要别的男人的照片？”
也不知道他吃哪门子的醋，他又不是不知道慕深的取向，而且人家也是有恋人的。
虽然那个恋人也同样是个醋坛子。
为了抚平某人脆弱的心，夏妍妍赔笑着说，“没有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所以呢，你手里头到底有没有啊？要是没有，我要去找旁人要的。”
“你还想去找谁？”景明远更加不愉。
夏妍妍撇嘴，仗着他离得远看不见，抿嘴偷笑，也不回应，任由他尴尬在哪儿。
过了会儿，景明远妥协地说道，“过会儿发给你，你现在在哪？育才小区？”
他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要不然就是又在自己身上安了监控，简直就很离谱好不好，为什么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能一猜就中。
夏妍妍难掩诧异地挑眉，不想让他不高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试图找借口敷衍过去，“啊，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在那边，你刚才不是听见奈奈的声音了吗，我过来接她来了。”
景明远明显不信，轻笑，“出门那么早就是为了蹲在校门口守着奈奈放学？阿妍，我在你心里是有多蠢？”
好吧，这个借口好像是有点拙劣。
夏妍妍贝齿轻咬下唇，心虚地摸了下鼻尖，“没有啊，你在我心里那就是个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大智若愚，傻人有傻福，呸，总而言之，就是异常聪明的人，真的，信我。”
景明远又是笑，“嗯，信你。”
隔着电话他总是笑的，夏妍妍忽然有点想他，也不知道此时他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很温柔，又带着一点宠溺。
他就是这样，不爱她时，恨不得将她踹进地狱，爱上她后，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尝试。
夏妍妍总是想啊，她何其有幸呢，这辈子还能看见他如此笑脸。
她这么幸福，就是死了也甘愿。
时间恍惚，躺在冰冷手术台上无望地看着天花板的那段时日好似还在眼前，转眼之间，他们有了孩子，排除万难，彼此相守。
夏妍妍垂下眸，按着食指指节，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什么。
“阿妍，阿妍？”电话那边传来景明远担忧的声音，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有点急了，“阿妍，怎么了？说话。”
“啊，没什么，”夏妍妍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湿润，云淡风轻地说，“风迷了眼。”
整理好情绪，她又说，“不说这个了，慕深的照片记得发我。”
说完，作势就要挂断。
景明远不满地轻哼，“利用完了就扔是嘛，阿妍，你还蛮无情。”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张面无表情的黑脸说出这话时的别扭，夏妍妍就忍不住地想笑，眼底的惆怅转瞬而逝，她笑，“对啊，女人最无情了，早点回来，我和奈奈等你回家。”
她嬉笑着挂了电话，当手机屏幕暗下的瞬间，眼皮微坠。
“妈妈，”后座的奈奈又不安分地趴了过来，稚嫩地说，“我要坦白，其实我已经有点原谅你了，也有点爱你。”
夏妍妍顿了一下，怔愣地回头，当看到她星眸下的担心时，明白了，弯着嘴角温柔地笑，眉眼之间皆是愉悦，“真的啊，那妈妈很荣幸。”
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这段时间光顾着忙碌宋年的事，虽然呵以前相比已经有所进步，至少知道抽时间陪她跑培训班，但相较于其他父母，陪伴到底是少了点。
夏妍妍真诚地道歉，“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玩吧。”
许慧常跟她说，教育书上写了，旅行是培养两人亲密关系的重要方法之一，母女仍是如此。
奈奈失望地摇头，“那恐怕不行，奈奈放假要去住院的。”
夏妍妍又是一顿，她差点忘了，因为早产的缘故，奈奈从生下来身体就不怎么好，肺部有很大的问题，每逢酷夏寒冬都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她有点自责，自己这个母亲当得也太失职了，道歉的话堵在喉咙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见状，奈奈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妈妈，我们快回去吧，舅舅说今天要带我玩游戏。”
小小年纪，却极能察言观色。
一时之间，说不上是骄傲，还是苦闷。
好在忙碌了一天，总是还有件顺心的事，回去的途中，景明远发了微信过来，夏妍妍正在开车，不方便看，坐不住的奈奈直接顺手拿了过去。
他们的聊天记录并不多，往上一滑就看到了头。
最上面的是“奈奈”之前跟她聊天时发的萌萌表情包，她没舍得删，留到现在。
奈奈年龄太小，识字不全，夏妍妍也不担心她会看到什么，刚这么想着，忽然就听见奈奈捧着手机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奇怪地侧眸瞥了眼，“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奈奈露着小虎牙调侃道，“爸爸好幼稚，还发猫猫的表情包。”
手握着方向盘的夏妍妍愣了下，纳闷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问道，“那个表情包不是你发的吗？”
她奇怪，奈奈也奇怪，眨着眼睛摇头，“爸爸不让奈奈碰手机的。”
因为里面重要文件比较多，她又不认识字，要是不小心给删掉什么就不好了，所以景明远很早就给她自己买了平板，让她捧着玩。
夏妍妍一直认为那些表情包是她发的，小心翼翼地珍藏到现在，没想到……
忽然想通了什么，无奈地摇头轻笑。
明远那家伙也是，她还认为那时候他很生气来着，结果私底下却发这些萌萌的表情包吸引她的注意力。
说不上生气吧，心里还有点暖暖的。
等回到家，他还没回来，家里只有许慧一人，看见奈奈可稀罕了，拉着小手就去给她找点心吃，孩子上学之后，最不适应地就是老人，白天待在家，时常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