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霍聿的胸腔里,也就憋了一个’艹‘字,论灯泡,你他妈第一,还嫌自己不够巨亮找存在感!
这傻狗一样的下属,值得枪毙,人间值得。
心里阴森一叹,浑身热腾的血液也被惊扰得瞬间萎靡,雄风堪勘不再那么强烈,男人单手插入西裤口袋,冷眸瞥了眼后面源源不断赶过来的人,“来这么多人,捞尸啊?”
“……”阿钟。
二爷身份尊贵,别看他身怀异能,可他的安全却是讳莫如深,霍老爷子表面嫌弃牛粪似的嫌弃二爷,心底却当眼珠子疼,因此二爷不见了,甭管不见了几分钟,都是头等大事。
只是,自己兴师动众带着人马来救二爷,二爷非但不感动啊。
阿钟感觉屁股上的菊花隐隐作痛,委屈巴巴地说,“您的马在悬崖边上,我就猜测您是掉进了悬崖里,我若是不赶紧带着人下来找,您得被困在这里好几天呢,您得救了还不高兴么?”
霍聿凉凉地瞟了他一眼。
给他一个:‘你他妈不来这几天里我能跟她蛋都下好了’的眼神,自己去体会。
阿钟:“……”默默咬紧嘴巴,心里一颤。
男人稍收衣摆,工字背心透出肌肉的张力,窄腰尤其夺魂,他侧了侧身挡住少女的身子,眸光半暗飘忽地看她,嗓音始终有褪不掉的沉哑,“来了哪些人?”
阿钟,“人不多,就我带的小弟,还有厉公子的下属,他们着急找贺……小姐。”
“贺小姐?”隔着老远,厉承衍的下属确认。
“嗯。”浓浓小声应答,飞快的想从地面起身。
大腿受伤,腿内侧方才被马颠簸,加上中午的刮伤,此刻剧痛。
颤了一下。
手腕被男人粗粝的指节拖住。
霍聿深眼微勾,手劲很温柔,若无其事地看她。
那下属在询问,“贺小姐,厉爷很担心你。你偷骑出来的那匹马是掉在石台上的那一匹吗?你是怎么掉进悬崖里的?又如何遇上了霍二爷?”
紧锣密鼓的追问。
浓浓捻小手,当众避嫌,她几乎想弹开霍聿。
可见男人浮动光影看着她的神情,又很怕他抢答,说出不该说的话。
浓浓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能避开这些人的误会,身旁的男性嗓音浑厚冷漠,“她怎么掉进悬崖的?我看见她是竖着坠进来的。”
下属们:“……”
男人轻佻笑,“老子看见了,就下来救一下她。你们厉爷不让救还是怎的?”
厉承衍的下属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替我们爷多谢二爷。”
浓浓抬起圆眸,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极高大,把衬衣丢到她肩膀上,转身扫了眼阿钟。
阿钟领会,侧身打起手电筒,找了找他们来时的路,“二爷,您和贺小姐从这边上去,没有明路,树枝又密不透风,直升机根本下不来,我们得爬上去。”
霍聿看了眼那光秃秃的陡坡,绕着悬崖,这么干爬,得爬到下半夜。
他侧身,招手小姑娘,“你过来。”
浓浓此时小白莲人设上身,咬牙,‘乖顺’地走过去。
男人当众将她打横一抱,姿势亲密。
浓浓小脸微变。
厉承衍的下属们犹豫惊疑,道,“二爷,这……她是我们爷的未婚妻,您抱不太合适吧?”
阿钟也觉得二爷太明显了,当众给厉公子头顶抹绿。
谁知男人邪了下唇角,盯着他们,“老子抱不合适,那,让你们谁来抱?”
“…………”顿时无人敢做声。
望着男人眼底的毫无笑意,下属屏气,二爷的威慑似不经意,但能吓死人,此时这样说,也在理,他们抱贺小姐就更不合适。
男人便抱着小东西,几步跨上陡坡,呼吸轻飘飘,阿钟在后面猛追,“二爷,您慢点,等我给您带路啊!”
霍聿充耳不闻,神色散漫,步履不停。
浓浓窝在他的怀里,低头仔细看他走上来的路,这路线明晰,还躲开了灌木丛和危险的地方。
她此时才冷瞳半转,抬眸望他分明的下颚,心里顿时明白,这腹黑的老变态哪里是不知道上来的路。
他太知道了,所以“……”
他就是故意把她困在谷底,欺负。
她垂下浓密如羽的睫毛。
路过那放着昏迷马匹的石台,霍聿停了脚步,等阿钟上来,男人的声线在这夜色里显得尤其低沉了些,浓浓感觉到他的坚硬心跳也很沉,他吩咐阿钟,“你们把它好好吊上去。”
阿钟这时才仔细看了眼这匹被浓浓骑坏的马,他顿时看向格外有些沉默的二爷,“二爷,这是您饲养的黑风!”
“嗯。”霍聿看了眼安静躺着的俊秀大马,他移开了神色。
浓浓微讶,并不知道这是他饲养的那三匹马其中的一匹,黑域,黑风。
她小嘴顿了顿,刚想说什么,霍聿抱着她继续往上走。
而她的余光看见阿钟表情似乎有些沉重,阿钟走到马的边上,低头探出了手指。
在浓浓最后的目光里,只看到阿钟似乎叹了口气。
浓浓起初不解,可沉静片刻后,聪颖冷静的眸子微变,她凝了凝神,又仔细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和刚才在悬崖底部时,并不一样,尽管他似乎刻意压制,但浓浓能感觉到他的极低气压。
两人快爬到了悬崖的顶上,马上就脱险了。
浓浓漆黑眸光半动,侧转身望他,犹豫一会,还是问他,“那匹黑风……它,是不是去世了?”
霍聿此时已找到平地,将她放下,低头望过去,游人步道有一盏路灯,昏暗罩着她小小的手,嫰嫰的脚背,她也有一米六几,但相比较他而言,真的是太小了,雾气天真的眼睛望着他,此时有一分柔软,和怯意,令人觉得,她真的很乖,而不是装乖。
男人牵过来那匹他追来时放下的马,抱起她上去。
他也很快,坐上后面。
浓浓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眸,不知道那里是怎样的情绪。
只听到他嘴里很淡的一句,“嗯,它死了。”
好像根本都没有什么情绪。
可他震动的有力胸膛,还是出卖了他,男人沉厚的呼吸起伏,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