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倾谈了一会儿,趁着苏超去解手的机会,赵章同便对关城说道:“老关,这些年咱们兄弟两个关系不错,我提醒你啊,你这态度可是有些不端正啊。”
关城惊讶的问道:“我态度不端正?这话从何说起?”
赵章同说道:“伯爷说让你练兵,还说借几个人协助你,可你呢?就一句话就完事儿了?
你是不是并没有练兵的想法啊?”
关城一愣,然后低声苦笑道:“老赵,卫所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兵部连饷银都拨不下来,我拿什么练兵啊?你以为练兵的开销会小吗?
我他娘的也是一个将官啊,你以为我愿意带一帮子怂蛋兵吗?朝廷不给钱啊。”
赵章同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啊,这他娘的也是令人头疼啊。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要跟伯爷解释一下才行,你只是敷衍一下,将来伯爷可未必就会理解你的境况,到时给你换到北疆去,你哭都没地方哭。”
关城一听,心里就是一惊,他觉得赵章同说得太对了,钦差大人未必就会罢免了自己的官,但是提升自己一阶,顺便调到北疆去,这还真的大有可能啊。
在苏州这等纸醉金迷的地方呆习惯的人,谁愿意到北疆那苦寒之地遭罪啊?别说声一阶了,就是升三阶也不愿意去啊。
“老赵你说得没错。”关城说道:“那回头我就跟伯爷解释一下我这难处。”
赵章同说道:“这就对了,把难处说出来,这错就不在你了,错就是朝廷的事情了。
其实这种情况不光是咱们苏州府这样,江南各道的卫所大致都是这个样子,大家都一样,伯爷也就不好拿你做样子了。”
关城朝着赵章同抱拳谢道:“老赵,多谢了啊,还是你够兄弟,关键的时候提醒我一下,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两人说话间,苏超解手回来了,然后关城便将自己的难处讲了。
苏超听过以后,也知道这是江南诸卫所共同的难题了,不然也不会让倭寇在江南沿海各道肆虐这么多年了。
苏超站起身来,在赵章同的官廨里来回踱了很久,这才说道:“江南各道练兵之事我已经向皇帝奏报了,同时也请皇帝允许各地卫所自筹练兵所需银钱,这样你们练兵之事就解决了。
估计这几日皇帝的批复就会到达苏州府了,等折子到了,你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关城一听苏超的办法居然是自筹练兵所需的银钱,心道:“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朝廷的兵不是朝廷养着,难道是我们这些人养着吗?”
“伯爷,我们如何筹钱练兵啊?大明历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啊。”关城说道。
苏超转头看向关城,冷笑一声说道:“你拿了那些海商多少银钱?居然连向他们筹钱的勇气都没有了?”
关城吓了一跳,忙起身施礼道:“伯爷,卑职可没有拿那些海商的钱。”
苏超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关城,我是锦衣卫指挥同知,你觉得你那点屁事儿能瞒得过我吗?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但是你也不等当我是瞎子。”
扑通一声,关城就跪倒在地,叩首说道:“伯爷,卑职有罪,卑职再不敢欺瞒伯爷您了。”
“滚起来。”苏超喝道。
关城一听,忙站起身来,躬身而立。
苏超盯着他哼道:“本钦差不找你麻烦,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之所以放你一马,是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本官不想不教而诛。
难道你还真的想着拿了他们的银子就为他们卖命是吗?”
关城忙施礼说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没有想到向那些海商筹钱而已。”
苏超在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倒茶一边淡淡的说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可以向那些海商筹钱练兵,怎么?你不敢是吗?”
“卑职敢,卑职只是愚钝,刚才并没有想到。”关城忙说道。
苏超说道:“请十个锦衣缇骑帮你练兵,需要给锦衣卫一万两千贯银钱,练兵三个月至少需要五万到八万贯钱。
这些钱你可以向那些海商筹集。
要是这样你还筹不到练兵的银钱,呵呵,那就说明你是一个只会领兵作战的人,把你放在这里实在是浪费人才了。
到时我会奏请朝廷,把你调到能够发挥你特长的地方去。”
关城见苏超果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于是忙施礼道:“伯爷,只要有了皇帝的批复,卑职一定能够做到。”
苏超说道:“你去筹集银钱的时候赵大人会跟着你一起去,一是帮你一把,二是确保你把筹集来的银钱真正的用到练兵上。”
接着苏超转头对赵章同说道:“老赵,督促关大人练兵之事就交给你了,你要确保他认真仔细的练兵,同时也要确保每一笔银子都是花在练兵之上。
我要是发现他将银子揣到他自己兜里了,你和他就是同罪,就等着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吧,记住了吗?”
赵章同忙起身施礼道:“伯爷,卑职记住了,卑职一定督促好关大人练兵,出了一点差错您砍了卑职的脑袋便是。”
关城也忙施礼道:“伯爷放心,卑职一定尽心练兵,绝对不会有贪渎之事发生,卑职贪渎了,您就砍了卑职的脑袋。
卑职的属下贪渎了,卑职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苏超嗯了一声,说道:“赵大人,你要是帮着关大人练好了兵,我给你一个镇抚使,出了问题,你的脑袋搬家。”
赵章同一听顿时大喜,忙朝苏超谢道:“多谢伯爷提携,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的协助关大人练好兵,伯爷您就放心吧。”
苏超点了点头,又对关城说道:“老关,练好了兵你也是一样有功,本官虽然不能提拔你,但是你的功劳会我会在奏折里向皇帝奏报,倒是皇帝那里也会给你赏赐。”
关城也忙施礼谢道:“卑职多谢伯爷提携,卑职这次一定会练好兵,将来伯爷清剿水匪的时候,卑职也会尽全力,请伯爷放心,卑职要是做不到,您只管砍了卑职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