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享受了众臣的敬仰之后,便笑道:“诸位爱卿都平身吧,咱们坐下叙话。”
跟着他便对殿里侍候的太监喝道:“来人啊,给诸位爱卿赐座。”
此时嘉靖皇帝的心情极好,因此也想起来给徐阶等人赐座了,要是没有陆炳把捷报送来,他是打算让那些个家伙再站上两个时辰再说。
太监们即刻就端来一些锦凳,众臣谢过了皇帝,这才坐下来。
刚刚落座,陆炳便对嘉靖皇帝笑道:“陛下,苏超还叫人送来一些碳画,画的就是福清城外战场上的场景,陛下可要此时看看?”
“噢?还有战场上的碳画?赶紧拿来看看。”嘉靖皇帝忙说道。
陆炳这才让捧着那卷画的太监过来,将画接过,然后走到嘉靖皇帝面前,就在软榻旁边的茶几上将那卷画打开。
“陛下,这是将士们和百姓们山呼陛下万岁的场景。”苏超指着第一张画说道。
“哈哈哈,苏超这个家伙会办事儿,如此一来朕就知道朕谋划的大战是什么样的场景了。”嘉靖皇帝笑道。
接着他便对徐阶等人招了招手,笑道:“诸位爱卿一起来看看,你们都看看我大明将士是如何剿杀倭寇的。”
徐阶等人原本好奇苏超送来的是些什么画呢,只是皇帝没有叫他们过去,他们也不好凑过去。
这时见皇帝叫他过去一起看了,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唯有严嵩犹豫了一下,这才起身凑过去。
众人围在皇帝面前将那些画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以后,他们心里也是一阵感叹。
在他们看来,苏超也实在是太会做事了,将这样的战场上的场景画下来给皇帝看,这就让皇帝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而且这次又是皇帝一手谋划的剿倭之事,又是大胜,如此一来,皇帝岂能不满意?
等着众人将那些画都看完了,回去锦凳上坐下来,嘉靖皇帝便笑道:“杨爱卿,朕曾经说过,苏超便是朕的冠军侯,如今你觉得朕说得可对?”
杨博这时还能说什么?这事实胜于雄辩,苏超的战绩摆在那里呢,容不得他不承认。
而且杨博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自然知道战阵三万五千多倭寇会有多大的难度。
要是苏超阵斩三千五百人的话,他自信自己也能够做到,但是一次阵斩三万五千多倭寇,他觉得自己却是难以做到了。
当然,他也不相信这一战的谋划是出自皇帝的手,他更相信这些谋划是出自苏超的手。
通过苏超的奏折,他能够看出苏超在谋划一道上远超常人,甚至整个朝堂之上都没有苏超这样深谋远虑之人。
“陛下英明,陛下慧眼识珠啊,臣佩服得紧,这苏超当得陛下的冠军侯。”杨博朝着皇帝抱拳说道。
嘉靖皇帝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今日他算是打破了他自己原本那副城府极深的形象,毫无顾忌的将他的喜悦之情展露出来。
苏超的胜利对于他来说,就是他向朝中众臣证明自己英明伟大的一个最好的证据。
“徐爱卿,你帮朕拟旨,册封苏超为冠军侯,奖赏出征的将士。”嘉靖皇帝说道。
“是,陛下,臣遵旨。”徐阶起身施礼道。
他虽然心里很不赞成皇帝封苏超为冠军侯,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皇帝最高兴的时候,千万不能扫了皇帝的兴致,不然皇帝会记仇的。
皇帝既然有旨意了,徐阶施礼过后便走到一边去拟旨了。
嘉靖皇帝办公的地方是常备着空白圣旨的,只要叫人草拟好了,再经过皇帝修改之后,然后劵抄到空白圣旨上,盖上玉玺,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诏书了。
册封一个侯爵不能用皇帝的中旨,必须是诏书才行,而且还要用金册存档,这才是正经的册封侯爵的程序。
徐阶没有反对嘉靖皇帝册封苏超为冠军侯,别人自然也不会去触皇帝的霉头了,因此即使是心里百味杂陈,也不敢说什么出来。
这嘉靖朝封伯爵的是大有人在,但是封侯爵的却是少之又少,苏超可以说是这十几年里第一个封为侯爵的人了。
但是嘉靖皇帝并没有只是封了苏超一个人就算了,他还记着举荐苏超的陆炳呢。
等徐阶写完了圣旨,嘉靖皇帝便说道:“徐爱卿,你也用了印吧,这就算是内阁过审了,明日便明旨送去福建吧。”
徐阶忙应了一声,将那圣旨收起来放在自己衣袖中,回头这份圣旨还要记录在案,同时他也会在档案中签字用印。
这就是诏书与中旨的不同之处了。
旁边的严嵩见皇帝将用印的事情交给了徐阶,而没有交给他这个内阁首辅,这心里便是一酸,他知道自己怕是以后别想再得到皇帝的宠信了。
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失去了皇帝的宠信,自己没有做那些让皇帝反感的事情啊?
这件事他跟自己的儿子严世蕃也研究过很久,但都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失误之处。
这时嘉靖皇帝又笑道:“这次苏超能得此战绩,陆爱卿的举荐是功不可没啊,陆爱卿,上前听封吧。”
陆炳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儿?顿时惊喜异常,忙起身跪倒在地,叩首说道:“臣陆炳听封。”
嘉靖皇帝笑道:“陆炳统辖锦衣卫得当,举荐苏超有功,朕册封你为宣平候,再赐侯爵府邸一座。”
陆炳喜得差点昏厥过去,忙叩首说道:“臣谢陛下恩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皇帝笑道:“行了,起来吧,回头你的金册便会送去你家中。”
这转眼的工夫就册封了两个侯爵,将徐阶等人看得眼红不已。
他们自然清楚这侯爵的分量所在,凭借这个封爵,苏超和陆炳二人就成了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了。
不管他们将来还有没有官职,只要侯爵的封号在,只要有皇帝的信任,他们随时都可以被皇帝启用起来,而且不在朝堂的官职序列之中,不受任何人的管辖。
在他们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有权,随时可以置身于局外,却能影响到局内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