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不进去也无妨,但是这门得开着。”
傅青淮自己是无所谓的,便看向白芙。
“白芙姑娘可介意?”
白芙闻言低着头不敢看她,连忙摇头,“不介意!”
后院的门便开着了。
傅青淮立于树下等候。
“大人,去屋里坐吧,妾替您备茶。”
傅青淮摇头微笑,“多谢,不必了。”
白芙登时有些不安,在原地站了几息,蹬蹬蹬跑去房里了。
出来时端了一个碗,“这是、这是妾做的桃胶牛乳,姐姐很喜欢……”
傅青淮对于处在白芙这个年纪又乖巧懂事的姑娘,总是充满了温柔耐心。
她主动伸手接过来,“是吗?那我得尝尝了。”
入口暖意融融,桃胶顺着牛乳滑进嘴里,软糯不粘牙,牛乳中或许加了糖,甜蜜并不腻人。
确实好吃。
“你手艺很不错。”
白芙脸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做这个很简单,就是需要盯着,我一边制香就能一边看火了。”
傅青淮一听简单,倒是起了心思。
“你是怎么做的?我也学学。”
白芙惊愕抬头看她,“大人、大人学这做什么?君子远庖厨……”
“你还懂这个?”傅青淮笑了,“不过却一知半解,此话是有关仁心的,并不能以字面意思来理解,既然这桃胶牛乳你做得,那我也做得。”
“是、是妾失态,妾卖弄了。”
白芙真要把自己羞死了。
傅青淮见她如此模样连忙说:“不要如此苛责自己,你能知道这句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往后闲来可以多读读书,二娘应当能教你。”
詹延岱从前是个读书人,那詹二娘要跟着他经商,书不说读了多少,起码字是全认得的。
“妾会的!”
白芙小声而坚定道。
傅青淮看着她不过比卉姐儿大一点,便一口一个妾,心里难受。
“白芙姑娘,往后要是能改过来,就不要以妾自称了。”
白芙愣住。
詹二娘这时从店里过来,笑说:“大人,你们在聊什么?”
“这桃胶牛乳很好吃。”
傅青淮笑说。
“确实,小芙给了我许多惊喜,学什么非常快!”
傅青淮便笑着点头。
詹二娘一拍脑袋,“瞧我,竟在这跟大人闲聊起来了,太耽误您时间,我这就去给您拿!”
等詹二娘出来,却抱着好大一个布包,还对白芙道:“小芙,我还没拿完,你再去帮我拿!”
傅青淮眉头挑起,“是有些多了!”
詹二娘一愣,把怀里抱的放到院中的石桌上,“不多不多,我也不过制七种香。”
说着打开布包给傅青淮看。
里头还拿不同颜色的丝线绑住用于分别了呢!
傅青淮瞧是真不少,便道:“辛苦了,这些都是多少银子?”
白芙抱着剩下的出来放着,听见这话就盯着詹二娘。
“大人,您要是说给钱,这香我压根不会做!”
詹二娘爽气道,这般态度并不叫人厌烦。
傅青淮只得苦笑,“你这生意做得也不容易,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听见这话,詹二娘却一脸神气,“哪里不容易了?生意是做惯的,比往年还少了许多事,更别说有小芙帮我,我轻松得很!”
傅青淮还没插上嘴,便听詹二娘又道:“更别说还有您了,因为您,我在这条街上别提多招人待见了,生意做得一点儿难度都没有,我正打算过完年算好了账给您送去,再选个地方开分店呢!”
“怎么想到开分店了?”
“还不是因为詹家?如今他们在香这一块做不出精品,倒是给了我机会。”
傅青淮笑着,由衷为詹二娘高兴,“既然要开分店,那积蓄当然越多越好,这店的银钱暂时也不必还我。”
“那不行!”詹二娘一口就否定了,“我又不是赚不到钱?如今好多以前商行的老客都找来了,我赚得真不少!大人您可不许这样接济我们,叫我不好做人了!”
“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不过若行情真如你是说的这般好,你便把这份银钱留着,钱生钱以后做些善事,我也就满足了。”
詹二娘愣住一瞬,随后便笑开了花,“大人,不然我算你入伙吧?我二你八!”
“使不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若是你没替我备了这铺子,我哪能有今天?就这么说定了!”
傅青淮苦笑,“你——唉,送来我也是不会要的!”
“管你要不要,我就是要给!”
詹二娘那股泼辣劲儿上来,倒是叫傅青淮哑口无言。
门外马夫突然开口,“诸位是来做什么——呃!”
“放手!”
傅青淮听见两个马夫声音,立马动身去门外。
却见冯瑞。
他的手下捏住马夫脖颈,另一马夫拔刀相对。
“哟,巧啊,又见傅大人了。”
冯瑞笑眯了眼阴柔道。
傅青淮冷漠点头,“劳烦公公叫人松手吧。”
听说是宫里的,那两个马夫面面相觑,低眉顺眼起来。
“松了吧。”
傅青淮便说:“有劳。”
“何事怎么把傅大人给吹来了?”
“买香罢了,倒是公公,来这为何?”
上次冯瑞想要强行带走詹二娘一事,傅青淮仍记忆犹新。
“可不是巧?跟您一样了,”冯瑞叹了口气,“上回叫傅大人给搅和了詹二娘的好前程,咱家可废了好大的劲儿保住詹二娘,也幸好咱们娘娘心善,喜欢她制的香,不然傅大人可就好心办坏事儿咯!”
冯瑞这话里恶意满满。
傅青淮扯了嘴唇笑,“公公仁善啊,就不知道是哪位娘娘了,本官回去替娘娘祈福感恩。”
“卫提督从未告诉过你?”
“卫提督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冯瑞轻笑,“咱家还以为,大人跟卫提督的关系密切至此了呢,看来不是。”
“公公想告诉我什么?”
“呀,傅大人是不是误会了?”冯瑞的惊讶假到让人不忍看,“咱家可不敢乱说话!”
傅青淮听这太监句句都仿佛藏了话,最后这否认更像是确认她该乱想。
于是不由得微恼,“既然如此,本官看公公确实该闭嘴,免得祸从口出。”
“咱家会不会祸从口出是不知道了,傅大人可得当心。”
“你威胁我?”
“你看,又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