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师姐。”
“卫师妹,宁师妹,沙师弟……”
太白书院外。
虞昭与卫英等人一一见礼。
各自行完礼后,卫英又把其他弟子引荐给虞昭,而后便是礼貌的夸赞环节。
虞昭挑了挑眉。
她怎么觉得卫英像是在拖延时间?
刚念及此,一道熟悉的气息以闪电之势快速向他们靠拢。
虞昭眼睛划过一抹惊讶,而后便是淡淡的笑意。
“季师弟,好久不见。”
“虞、虞师姐,我来迟了。”
季寒舟看到虞昭时,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响个不停。
他攥紧五指,面上努力维持着冷静之色。
“不迟,你来得刚好。”
许是在太白书院做客的原因,季寒舟并没有穿天剑门弟子的道袍,一袭青冥色的衣衫,淡化了他眉宇间的锋芒,显得沉稳又内敛。
虞昭不由在心里感慨岁月无声,当初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如今看起来也拥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底气。
一行人寒暄完毕后,往太白书院里走。
由于卫英几人不由余力的宣传,太白书院从上到下都知晓虞昭会来做客的消息。
虞昭一进入太白书院,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
有人惊叹于虞昭的修为,有人惊叹于虞昭的年轻,还有人的注意力比较偏,注意到季寒舟也混在队伍里,颇为诧异。
虞昭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眼神,在卫英的带领下,她来到书院后方的一排竹舍。
在竹舍中,她拜见太白书院的墨心院首以及一众长老。
墨心院首和参加过修真界大比的长老们看到虞昭,同样感慨良多。
参加大比的弟子中,虞昭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结婴之人。
而且她还这么年轻。
年轻到一众长老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他们见过无数天才。
但从来没有一人能够像虞昭这样带给他们巨大的压力。
甚至让他们生出一种要不了多久,就会对虞昭赶超的危机感。
墨心院首也嫉妒,不过他嫉妒的对象并不是虞昭,而是霁元宗主。
他嫉妒五行道宗又出了一个旷世奇才,五行道宗的荣光至少又能延续几百年。
不过虞昭如今再优秀也是一名外宗弟子,和墨心院首说了几句话,又被勉励了一番,就主动退下。
她人已至太白书院,随时都能去向墨心院首请教,不必急于一时。
卫英等人自然也不知虞昭的真正来意,只当她是外出游历,便又领她来太白书院游览一圈后,方将人送进客房。
也不知是卫英故意为之,还是太白书院只有虞昭和季寒舟两名外宗弟子的缘故,虞昭和季寒舟的住处正好相邻,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季寒舟对卫英肃然起敬,并深刻反省当初因为李景让而迁怒太白书院弟子的不当行为。
卫英等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季寒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隔壁的房门,他的房门先一步响起。
季寒舟快走两步,一把拉开房门。
果然,外面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虞师姐!”
“我方便进来吗?”
“当然。”
季寒舟侧身,让虞昭进入房间。
虞昭也没有与季寒舟见外,径直落座,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小坛果酒,掷于桌上。
“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
“虞师姐所言甚是有理。”
季寒舟在虞昭对面落座,又主动取出器皿斟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虞昭得知季寒舟回宗苦练剑法,季寒舟也知晓虞昭突破时遇到的波折。
随着交谈的深入,季寒舟的心情开始低落。
他自以为这段时间足够刻苦,刻苦到连他的母亲也看不下去,执意要将他扔进交流队伍。
然而和虞昭的经历一对比,他的苦修又显得乏善可陈,平平无奇。
他想他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一味的苦修虽然能够增进剑术,却无法让他拥有与人斗与天斗的豪情与气魄。
季寒舟沉吟之际,最后听到虞昭突然问起九华剑尊的近况。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道:“母……九华剑尊一切安好,她最近又琢磨出一套新的剑决,整日找掌门他们比剑,忙得不可开交。”
虞昭笑起来。
季寒舟看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越发觉得古怪。
他娘确实很喜欢虞昭,只是一直没机会和虞昭单独见面,按理来说两人并不相识。
可虞昭却表现的对她极为关注,仿佛两人早已相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恍惚间他竟然觉得虞昭看他的眼神并不像在看的朋友,带着长辈看晚辈的慈爱。
季寒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的亲娘咧,你到底在外面背着我做了什么!
万里之外的天剑门。
九华剑尊叉腰大笑间,突然鼻子有些发痒,笑声戛然而止,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她怀疑地看向对面一脸郁郁的重阳掌门。
“掌门,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至于在心里骂我嘛,还骂的这么脏,太让师姐失望了。”
重阳掌门本就因为输了剑而心情郁闷,听到九华剑尊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当即跳脚,“九华,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这是污蔑!你还践踏我的尊严!侮辱我高贵的人格!道歉,必须道歉!”
九华剑尊见他像是动了真火,“真不是你在骂我?”
重阳真人恨不得指天发誓,证明不是自己。
他最多在心里腹诽九华剑尊的剑决和她人一样蛮横霸道。
这又不能叫骂,这只是陈述事实。
“好吧,那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
九华剑尊干脆利落地认错,又摸着下巴沉思:“那会是谁在骂我?”
重阳掌门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谁知道呢,你得罪的人那么多,能从天剑门山头一直排到山脚。”
“这倒也是。”
九华剑尊当年是出了名的好战分子。
不管是“一宗两门四派”的精英弟子,还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散修,她都去挑战过,有赢有输,当然赢占了大多数。
那段时间她天天都感觉鼻子痒,耳朵烫,不知多少人在排队骂她。
只是后来时间久了,她也就很久没有类似的感受。
今日想必是他以前打败过的老对手,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她,又把她拎出来激情辱骂了一顿吧。
啧,都这么多年的事儿了,还这么较真,小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