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光山小殿。
“长生不死是诅咒，是灾厄。”
黑野睁着大眼睛听着早课。不同于仙师的大略言述，这里，是专门向仙苗阐述仙道的地方。
小殿，不大，依山而立。早上来时，黑野细数了一下，有六个仙苗，都是百年内的同辈。
“黑野，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长生不死是诅咒，是灾厄。”
分神被抓包，黑野起身，然后一通乱说，什么仙是长生种，它却由短生种中择起等。
听罢皱眉，冰女轻声，让他坐下。
“黑野说的有道理，但道理不全，就是没道理。”其余仙苗不由得乐了起来。
这是损他，还是损他呢？咕咕～冰女的猫头鹰发出怪声，一同流露笑意。那挤悦的眼神……简直了。
冰女轻咳两声，咕咕怪声顿时在小殿内收敛。其余仙苗亦是正襟危坐，一副倾耳详听的模样。
“长生不死，其后必遭不详。黑野只说了表象，所以我说他说的不全对，没有道理。
仙，自第一境界开始，就熔炼心神，壮大心神，这过程不可逆，换句话说，仙的心神在永无止境的膨胀。
细想一下，一个无限变强且长生不死的存在，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冰女话语简洁，说出了关键。
就好比有质量的长生，和无质量的长生，这二者是有差距的。
“对仙来说，在真正意识到自己可以长生不死以后，在最开始，他们干任何事都会觉得有趣。
但随着时间推移，生命愉悦点的不断高升，以前满足饱腹都会让仙愉悦的事，未来的仙会对它感到麻木。
再往后，反常之理，仙会被新鲜感推背，开始体验饥饿，体验疼痛，体验……死亡。”
冰女讲到这，台下所有人鸦鹊无声。虽然感触不深，但冰女讲的太声容并茂了。
不知道她练了多久？
与其余人不同，黑野略微了然了其意思。一个什么都有的人，它为了刺激，在逐渐化为非人。
台下，沉思者不多，多是悠哉。冰女望着摸不着头脑的学生，心底愉悦的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
傻孩子不知未来有多苦，哭的时候就知道长死不死为何物。
“你们现在所见的仙，大多是表现正常的，还可以克制的。那些不正常的仙，大都居住在内界，永无止境的抑制着自己的疯狂。”
讲到这，冰女安静下来，任由小家伙们惧怕，在满足自身恶趣味后她才话接之前，接着说。
“随着时间流逝，任何突兀的兴趣都会消失，随着时间再推进，麻木与空洞感会侵袭你。
凡常的生命在这时可以去选择死亡，但仙不行。它必须挨下去，挨到它的精神彻底脱离人，化为仙的模样。
所以说，长生不死是诅咒，是折磨，亦是真正的升仙途径。这过程，既苦痛，又为外人所难以理解。”
阿巴巴，未来苦不堪言，进贼窝了。虽然黑野这样想着，但他面上却露出笑。
未来？那与我何干，现在我长生不死，能有大把时间享受去安逸享受，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碑，就看重的是这咸鱼的心态。
“那有没有一种法门，可以作用于仙，让仙一直对万物保有兴致。既然长死不死，那肯定有仙创出，不是吗？”
黑野举手，然后问出疑惑。长生不死的仙，做什么达不到目的，怎么会因这小事而困扰。
对呀！可以这样。其余憨憨点头，认可黑野的话。
冰女收起恶趣味的心态，认真的向着他说。
“聪明的小家伙。
很抱歉，虽然你的问题很有建设性，但现实是复杂的，因为心神，世上并没有东西能永恒的作用于仙，包括它自己。”
仙是完美，而它的意识向真仙靠拢，这是不可逆的。
“永恒！那就是有不永恒可以后推其化仙节点的方法。”抓住主要，黑野歪着脑袋，然后问出声。
这姿态，好嚣张。
“当然，你猜猜，为什么身为危险分子的姐姐可以出现在内界外。
自然是因为，那法确实可以后推那节点，但必须要仙先失去全能才行。”冰女恶劣的望着黑野。
这目光，好怕怕。
黑野不自觉收起眼神，身体下压，趴了下去。危险分子？也就是脑袋里全是污秽思绪的“坏仙”！
“此外，除了仙堕落的过程，还需要向你们讲述一下如何去镇压堕仙。
堕仙，顾名思义，就是那些对正常思维来说已经恶劣至极，坏到流脓的恶仙。
镇压堕仙，与内界有关，与其余仙有关。仙，在内界堪称全能，自然可以将其余堕仙收归，然后压制。”
说到这，冰女话音一转。
“在你们中，某个天资卓越的小家伙，由碑对他的评价可见，他的内界极广。这天资，真是“幸运”。”
冰女这模样，就好像恶狼，以一副故作怜悯的模样为羊哀悼。真是个恶劣的大姐姐。
黑野头更低了几分，思索起仙师离去时的话。谨守本心，勿忘初心。
他知道些什么，在提醒我？
“回神了，小鬼们。”
多变的冰女在众人呆呆时突然发声，突兀的大音，让黑野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真是可恶的恶趣味。
……
又一日，小殿内。
“好久不见。”懒洋洋的搭话。
只见黑野一手挥舞，打着招呼，另一手夹着枕头，晃悠悠的进入小殿。
冰女来的早，正在台上逗猫头鹰。见他，连头都未抬起，便接话茬开口。
“真是让人意外，天资卓越的小鬼。”这么快就随心走，厉害。
搭话时，冰女依旧专心摸着鸟的下巴，调戏着咕咕。求救，大眼睛发散信号，鸟的眼神微撇，呼叫支援。
黑野侧过目光，不与之互视。
看不见，看不见。装作没看见的模样，他绕过咕咕。这可不是它小心眼，因为这只猫头鹰昨天嘲笑过他而不施加援手。
咕咕，它在黑野眼中，是只和主人一样恶趣味的猫头鹰。
它这模样，说不得还是装的，就等他上去做事，然后自己脱身，让他被冰女摸着有毛下巴戏弄。
嘶～细想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大叔的年纪，还没认真接触过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