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相府中,简以笙母女相拥,喜极而泣。
这几天简以笙窝在家中,不敢离开母亲半步,身边更是多了无事侍女侍卫。
只怕佘豹又如上次那样肆无顾忌得闯入。
而今,她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入宫为妃,这可是多少女子毕生夙愿,如今被她轻易得到了。
而且她身为相府嫡女,为后的可能性很大。
母仪天下啊,那可是世间女子地位顶峰!
想到这些,简以柔眼泪都激动得差点落下来。
……
按照大燕律法,皇妃在各级妃嫔中地位虽高,但后宫除了皇后是妻,其余说难听点,都是妾。
而皇上纳妃就如平民纳妾,并无繁琐的礼节。
下午时候,就有册封诏书下达至相府,顺便有太监宫女,前来引简以笙入宫。
简以笙也只着一身早准备好的裙装,并无资格穿喜服。
外面也仅有一顶还算华贵的骄子,比起此前十里红妆嫁入王府可谓天上地下。
虽早有心里准备,但简以笙心中还是免不了叹息一番。
若佘豹能听她的话,专宠于她该多好啊。这寂寞深宫,进去容易,出来怕是难了……
一路感慨,再回过神来已到了皇宫。
独自走完并不复杂的流程,简以笙被送入一不算太僻静的宫殿,在几位宫女陪伴下等候。
此时太阳偏西,劳顿奔波一天的简以笙午饭都没有吃,可谓饿得前胸贴后背。
而她好像被遗忘了般,没见到皇上人影,甚至没有皇命传来。
又将自己所处的僻静院子,对比路过的高大宫殿,这待遇也颇让人失落。
简以笙心中不解,她的父亲可是大燕国相,皇上就不顾及一下她的身份吗?
……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房间里十分寂静,只有简以笙的肚子是不时传来咕咕声响。
那些陪伴她的宫女都轮流吃饭了,她身为堂堂妃子,却还饿着肚子。
偏偏她初来乍到,不知宫中礼节。
而且她娘亲说过,刚入宫,身边说不定就有皇上的人暗暗考察。
便是只有宫女在侧,也万不可松懈大意,更不可如家中那样自在。
故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这床边坐了半晚上,她早已腰酸背痛。
她本就是娇惯长大,除了在佘豹手中,哪吃过这种苦头?
又过了半刻,就在她即将忍不住想起身活动时,外面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是皇上来了吗?
见识有限的简以笙并未发觉,一无太监唱喏,二无人提前告知,怎么可能是皇上?
终于,那人走入了房间,身处灯火照耀下。
“想我了吗?”佘豹看着正襟危坐的简以笙笑道。
简以笙顿时惊惧万分,脸色唰一下白得彻底。
她猛地站起身,看向左右宫女急切道:“这皇宫之中怎会有男子,快叫人将他赶出去!不……这是死罪!快叫人通知皇上!”
然而那几个宫女虽一脸纠结,却并未有所行动。
因皇上说过,只要佘豹不入顾秋影院子,在后宫里做任何事都只需上报,不可阻拦。
这入新妃房间,应该也在任何事之内吧……
“你们先出去吧。”佘豹对那几个宫女道。
那几个宫女如释重负,匆匆离开,至于是去找林时年还是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简以笙也想逃,却被佘豹一把拽了回来。
此时她如临大敌,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佘豹在这里,宫女又为何听佘豹的话。
只见佘豹找了个椅子,在离她五步远处坐下,慢悠悠开口,“放心,这次我不强迫你。”
简以笙心自然不信,双眸死死盯着佘豹,一脸警惕。
但因佘豹带给她的阴影,她眼中依旧是畏惧居多。
佘豹再次开口,“你今天可有老宫女验身?”
闻言简以笙闻言浑身绷紧,没有答话。
其实这也是她最怕的事,但好像因为她相府嫡女的身份,又是直接纳入宫中,所以这一步骤被省了去。
见她不答话,佘豹继续道:“你知道隐瞒以不洁之身入宫是何罪吗?”
“这是欺君大罪,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简以笙虽早就知道,但被佘豹一提,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我是相府嫡女,皇上不可能那样!”
这番话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想打消佘豹威胁她的念头。
“确实不会诛九族,但你自己绝对难逃一死,你可以试试……”佘豹讥笑道。
简以笙当然也知道,但她并不担心,“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闻言佘豹一愣,而后摇头叹息道,“本来还想要帮你,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话落他缓缓起身,好像要离开。
简以笙一喜,但很快脸色大变,赶紧摸了摸袖中口袋,而后愤恨得看着佘豹右手,气冲冲开口:“慢着!东西还我!”
佘豹回过头一笑,抬起右手,“这个吗?”
在其食指中指间,捏着一个小小红球。
那是以鱼鳔清洗干净,加了配置后如血的液体制成。
是简以笙母亲为其准备蒙混过关用,也是她刚刚的底气所在。
她母亲分析过,林时年仅有过两个女人,且也相隔数年,必分不清晰。
“还我!”简以笙咬牙切齿道。
闻言佘豹将手抬起,在简以笙注视下,捏着红球的手指慢慢并紧。
简以笙看出苗头,心脏漏跳一拍,急忙上前想抢过。
但为时已晚,那血球被佘豹当着她的面捏破,红色滴落地面。
见此简以笙被气得身子真颤,玉指指着佘豹,心里有无数咒骂的话,却又敢怒不敢言。
只见佘豹不急不徐,笑眯眯道。
“现在还不需要我管吗?欺君之罪……凌迟处死!”
“放心,那些侩子手可都熟稔得很,能让人千刀不死,你可以慢慢享受处刑滋味。”
“而且你如此貌美,届时整个京城,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地痞乞丐,皆能一饱眼福。”
“届时说不定有文人骚客提诗几首,美人凌迟说不定能载入史书,你也能遗臭万年了……”
“此举实在是无私,佩服佩服!”
佘豹每一句话,都是在冲击着简以笙脑海本就不坚固的防线。
且皆踩在这个年头男女最在意之处,可谓字字诛心。
此时她已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无助的泪水滚落,声音也卑微无力了数分,“你……能怎么帮我?”
佘豹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将简以笙额前凌乱的发丝理顺,“武成王佘豹闯入新妃宫中行凶,而你,只是受害者……”
只是要隐瞒身子,简以笙自然知道这行凶为何。
不说别的,但是佘豹已经带给她太大的心里阴影,她宁愿出家为尼,也不管被佘豹碰触。
见她犹豫,佘豹又道:“你不愿就罢了,我不逼你,是凌迟处死,还是当一个无辜被害者,你自己取舍……”
“不过时间有限,那些宫女大概已经通知林时年来了。”
“我愿意!”简以笙抬起泪眼,委屈又无奈道。
“你来吧……”眼睛一闭,简以笙就要当个死人。
佘豹笑道,“你误会了,你是在求我帮你,我这人很有原则,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边说着,他缓缓起身坐到了床边,悠闲得欣赏着简以笙内心挣扎。
简以笙见其无耻的样子,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但形势不由人,她没得选。
最终,她咬牙提起疲惫的身子,朝佘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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