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花姑娘?就是开食铺那个女的?”卢夏娟脸色很不好,直接问道。
看着她越是恼怒地样子,村长媳妇儿越是开心,抱着自己的大孙子道:“对啊,我们金花姑娘厉害吧?我孙子要回家喝米糊糊了,就不与姑娘你多聊了。”
说罢,她再懒得搭理,大摇大摆就转身进了屋,还顺手将屋门“啪”地扣上。
卢夏娟气得脸都快要歪了,没想到在她之前居然还有小狐狸精先跟她抢谢先生,而且还是个低贱的商户女!
卢夏娟气得跺了跺脚,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转身朝着枣儿学堂的方向而去了。
谢宣刚给孩子们上完了早课,秋收过后,就完进行一次学业测试,所有的课程都进入了复习阶段,孩子们学习也都十分认真。
对于大多数孩子们来说,学习的机会是很难得的,是需要家里人拿着银子和米粮来换取。
这是一件很贵重的事情,当然是要好好对待。
谢宣刚想去独立的公事房喝口茶歇一歇,好准备下一堂课的内容,却忽然听到门被重重敲响了。
“谢公子!谢公子!”有个陌生又略带耳熟的女声传来。
谢宣打开门一看,先是愣了愣,随后脱口而出:“卢小姐?”
卢夏娟见谢宣还记得自己,瞬间信心百倍,含羞带怯地道:“谢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呢,你还记得小女子,真好……”
谢宣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他并不是要刻意记住卢夏娟的,于是谢宣直接回怼:“卢小姐,实在是你昨日在人群之中的表现太过于引人注目、匪夷所思,我才不得不认识了卢小姐。”
“引什么目?废姨什么?”卢夏娟目前的文化水平还停留在睁眼瞎的阶段,她听不懂谢宣在说什么。
不过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不懂看人的眼色,反而得寸进尺地道:“谢公子,我最近想学《千字文》,听说你学问高,不知你能不能教教我……”
卢夏娟说这话时,一边扭扭捏捏眨眼,一边咬着唇,显示出自己最勾人的模样。
可这副样子,足以让谢宣心中涌起一股恶寒。
卢夏娟的肤色原本就较黑,还抹了一层苍白的粉,粉上面又上了一层胭脂,此时她脸上黑红白一片,还是掩盖不了那一股骨子里的土气。
不仅如此,她偏偏还涂了一个大红嘴唇子。
谢宣心道,幸好这不是晚上,不然他还以为是水里的河童爬上岸了。
谢宣突然想到了明艳大方的金花,虽然只是略施粉黛,但还是没有掩盖掉她身上的青春活力气息。
目光再次落到眼前的卢夏娟身上,后面就多了几分嫌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谢宣正色道:“卢小姐,学《千字文》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同县不仅有正规的县学,还有不少优秀的私塾先生,卢小姐想学字,不必大费周章来枣儿村念书。”
卢夏娟有些着急,她才不想念书,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来这里念书不仅要从早念到晚,回家还得做功课,还要参加学业测试,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觉得自己还是表现得不够明显,于是脸更红了:“我、我不在乎路程的远近,我只想让你教我……谢先生,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卢夏娟是个心里藏不住一点事的人,她心中的那些爱慕就要脱口而出。
谢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前的卢夏娟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且不计后果,
这里是学堂,如果卢夏娟的这番言论传出去,一定会对学堂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于是谢宣直接冷声打断了她:“可是卢小姐,我并不想收你为徒。”
卢夏娟只觉得一道巨雷打在了她才萌发的一颗春心上,让她难以接受。
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
卢夏娟想到了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谢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你拒绝我,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谢宣默了一刻,点头道:“没错,我已经有心爱的姑娘了,卢小姐你不必纠缠。”
对付这种人,只能把话说绝。而且谢宣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什么好掩盖的。
卢夏娟眼里开始盈满泪水:“谢公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何金花?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而我可是县令的闺女!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我才是与你这个读书人门当户对!”
谢宣冷笑,平时里的温润春风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尖刀,一字一句对着卢夏娟道:
“就凭你?要真正论起来,就算你的身家再加十倍,也没有资格与我论门户!”
温润公子骤然变得冷冽,卢夏娟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谢宣冷笑,他不想给卢夏娟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当然,卢小姐,我不想见到你不是因为你的家世如何,而是我不欣赏你的人品,真是抱歉。”
这话说得直接且认真,简直直戳卢夏娟的肺管子。
卢夏娟不可置信,这是她这么多年头一次受到脸面与心灵的重创,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
卢夏娟终于忍不住,捂着脸跑出了枣儿村。
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大麻烦终于被解决了,谢宣吐了口气,刚想把门关上继续备课,却发现对面的老树下,有个躲着的熟悉身影。
“金花?”谢宣喊了一声。
金花捂着脸站出来:“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对话的,我是走半路才想起店内有一份需要誊抄的文书还没交给官府,你的字好看,我想让你帮忙,结果……”
结果就看到卢夏娟缠着阿宣,金花尴尬极了,本来是想立马溜走的,可实在是太显眼,会让三人都难堪。
谢宣却若无其事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誊抄什么文书?我现在刚好有空。”
金花跟着他进到屋里,看着他认真写字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我听你和卢小姐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她是谁啊?”
此话一出,一向镇定的谢宣“噌”地一下,耳根子都红了。